原诗: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这首诗,是一女子被丈夫嫌弃后倾诉怨愤的诗,堪称后世弃妇诗或闺怨诗的源头。古之学者据《毛传》多以为是庄姜受卫庄公冷落所作,亦有异说,终难居主流。
“日居月诸”,《柏舟》有“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很明显是呼唤日月,就像我们当代人叫“天哪天哪”一样。因此朱熹《集传》仍解此为“呼日月而诉之”。但受到后来学者的批评,他们认为日月比喻君与夫人。我们从此诗看,这一句既是起兴,也有隐喻之意,但日月一体喻丈夫,下土则喻妇人。各章前四句都是说太阳月亮能照遍大地,但丈夫的爱却不能到达她身上。
“居”、“诸”:都是语尾助词。
“照临”:照耀到。
“下土”:大地。
“乃”:可是。
“之人”:这个人,指她的丈夫。
“逝”:一说助词,无实义,起调整音节的作用;一说及,“逝不”就是不及时。以前说为佳,因为第二节“逝不相好”如果讲成“不及时相爱”,讲不通。
“古处”:一说旧处,和原来一样相处;一说以古道相处。
“胡”:何,怎么。“定”:止。“胡能有定”,一说丈夫这种行为怎么才能停止,一说“我”怎么才能指心心安。以前说好我,因为全诗从头至尾都在倾诉,数落丈夫,并不说“我”如何如何。
“宁”:一说同“胡”;一说乃,曾;一说岂,竟然,难道。都差不多,反问语气。
“我顾” :顾我。顾,念。
“冒”:覆盖,即照临。
“相好”:相爱。
“报”:答。“不我报”就是不报我,不待见我,不搭理我。
“德音”:善言,另一意为好名誉。“无良”:不好,不良。“德音无良”,是说你对我说的多好多好,但待我一点也不好,名声很好听,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俾”(bǐ):使。
“畜我不卒”:即好我不终。畜,同“慉”,喜爱。不卒,不到最后。也有说“畜”是养,这句是怨父母不一直养着“我”的。不好,如前所说,一直在怨丈夫,如作后解,最后一句就接不上“气”。
“不述”:不循,不依。“报我不述”是责丈夫不依夫妇常理待“我”,和上一节“德音无良”一样,说没有夫妻之实。
我译:
天上太阳和月亮,光芒普照四方土。
世上竟有你这人,从来不到我住处。
你这样儿何时了,怎么不把我眷顾?
天上太阳和月亮,光芒普照在人间。
世上竟有你这人,从不给我点温暖。
你这样儿何时了,怎么不把我待见?
天上太阳和月亮,一直闪耀在东方。
世上竟有你这人,说的做的全两样。
你这样儿何时了?使我快忘掉悲伤!
天上太阳和月亮,一直都打东方出。
俺的爹呀俺的娘,爱我全不如当初。
你这样儿何时了?待我真不像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