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炊烟,弥漫在落日下的黄昏,循着炊烟萦绕的方向,是妈妈“回家吃饭"的呼唤。永远是那么亲切,那么诱人。走进篱笆围成的小院,走进温暖的小屋,走进热气腾腾的厨房。灶台下是熊熊燃烧的柴草,灶台上是飘香的饭菜。这一幕一幕,一遍又一遍在我梦中闪现。
我是九十年代,搬迁到矿山居住,离开故乡,离开那炊烟萦绕的山村。我俨然成了随风飘荡的风筝,而梦里依稀的那缕故乡的炊烟,成了我梦中系住的那根长线,牵着思念,牵着乡愁。
每当我行走在异乡的山村,看到一缕缕炊烟冉冉升起时,那丝丝缠绕于心的故乡炊烟,也在我心中袅袅升起,在心底扩散,弥漫。那些记忆的碎片,拼凑成一段排山倒海的映画,向我压过来。像一部无声的黑白电视剧,在我脑海播放。
故乡的炊烟,从篱笆掩映的小院升起,飘过乡村的额头,掛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成为一道温暖的音符,一直让我在陶醉中聆听。
远远望着村子里,高高升起的炊烟。在无风时,那白色的烟柱扶摇直上,消失在白云蓝天里,十分舒缓,宁静。一会又在风的吹拂下,向着四处飘散,顺着洼地蔓延。仿似一种遥远的牵挂在萦绕,一种熟悉的陌生在缱绻。
当天空微微泛白,清晨的露珠在草尖亮着晶莹。故乡的炊烟,开始在一只鸟的啼唱中,冉冉升起。一缕,两缕,继而数十上百缕,缓缓随着晨雾冒起,它们相互融洽,缠绕,相拥。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像是践行昨晚共同的约定,相伴而来。唤醒黎明后的宁静,唤醒勤劳的乡村。
黄昏的炊烟是一首呼唤曲,呼唤着归家的孩子,呼唤着劳累的村民,呼唤着小鸟归栖。
夕阳渐渐西沉,绯红的脸庞从树稍上慢慢下滑,余辉在缓缓收敛。天地间的生灵,在一缕缕炊烟的香味中慢慢歇息下来。那一阵阵,一丝丝,一缕缕,包含在炊烟里的饭菜香,被风轻轻拂散,像一段薄薄轻飘滑腻的细绢,柔柔地覆盖在原野上。轻轻地抹去村民一天的疲劳,催促着归家的脚步。
夜色用一层神秘的黑衫覆盖村庄,蛙声聚响,仿佛为那一家家围聚在餐桌旁的村民们奏乐。一张张笑脸,一阵阵笑声,飘出窗外,与那尚未消散的炊烟融合,向村庄周围散去。
从故乡到他乡,从童年到中年,也许与故乡分别太久。一些人或一些事,已经在故乡的记忆里褪去颜色,在慢慢模糊,像山雨欲来灰蒙蒙的感觉。然而那一缕缕炊烟,却挥之不去,一直侵占心头。那炊烟里包裹的妈妈的味道,还有那童年的故事,一直温暖着脆弱的心灵。似乎遥远,又近在昨天。
炊烟在岁月里升起,又在岁月里消散。苍苍的炊烟已是妈妈深情的眼光,从末走远。再回首,是妈妈苍老的容颜,恰似那老去的炊烟,渺渺,温暖着我,又感伤着我。
根根作于:19年7月13日下午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