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很冷,手机屏在第三次破碎的一周后,显示昼夜温差11度,彻底让我放弃了去修的想法。
离开教室时不知道第几次推错左右的门,尴尬了几秒,忽然发现根本没有人在意。想到“男左女右”的口诀,终于握对了门把手,一把推开。我突然想到知乎上诸如“如何优雅的推开一扇门”一类问题。
阿呆说知乎已沦为逼乎,我觉得这个要分情况讨论。比如现在,万一撞见美女还可以装一波潇洒的逼。
当然,大多情况下,这种假设并不构成普遍性。这个时候出没在走廊上的人,要么是急匆匆奔赴厕所,要么是仰仗着应急灯,走走停停背书的苦逼。
美女?不存在的。
推开门的两秒后,我觉得我也成了一个苦逼。两件毛线就像纸糊得,风在孔隙里畅行无阻,中午还是暖和的一匹,一到晚上就冻被冻尿了。我敬佩了看了身边背书的女生一眼,她似乎全然不觉这阵阵阴风,我不由得感叹考试的伟大。就像小学作文里写得,我看见了书,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
我站在门外,某种程度上说,也是考试所赐。药学考试,征用了3202。这间曾流淌无数流量的教室,曾是无数英雄的疆场,半小时后将会成为一堆人现实的修罗场。
也可以说,是一种解脱。
我不禁想到去年的今天,就是买过守望屁股,挣扎在lol里的大二那个学期。我对它的记忆现在只剩下两样:云南和网吧。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对旅游不敏感的人,山河湖海,雪月风花,只应该存在照片里,不该沾染世俗气。所以当景色真真正正摆在面前时候,只觉得普普通通。看着人头攒动,五光十色的店铺,兴致索然。
云南留下的照片,大多是应景拍下的。只有一张我一直保存着,那是丽江古镇的速绘画师,在堆满画架的小间内给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速绘。随着粗黑的竹炭或轻或重的一笔笔勾描,女孩含笑的面容跃然于纸上,这让我回来曾一度想学绘画。
后来我觉得,旅行的意义或许不在于旅行本身。山水几百年来未曾变过,每一个来的人心境却不同。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候游览,心境也有差别。旅行,就是在一个特定的心境下,找一个可以发泄的缺口,在山水间找到共鸣。仅仅抱着玩的态度,很大程度是索然无味的。所以我想,是心“要”旅行,而非“去”旅行。
今年8月,我在上海住了一个星期。那一个星期里,我跑遍了上海的“名胜”,可是什么也没留下。我的目标很模糊:玩。玩什么?不知道。怎么玩?不知道。who care,反正“玩”就对了。既然是玩,玩什么不行?我可以打撸,可以看九州,“旅行”只剩下个定义。
What a pity。
很多时候,我们在回应“xx放假去哪旅行”,多会戏谑一句:“去召唤师峡谷”。而网吧,自然是召唤师们最常去的地方。
我现在说的网吧,重点却不在这里。
这家网吧的名字叫做城南。
我去过的网吧有很多,中央城、德胜的大大小小网吧都有涉猎,亲眼见证好几个网吧的门庭若市到卷款跑路。城南只是学校对面众多网吧中普普通通的一个,机子是打屁股也卡的一体机,空气里总弥漫着烟灰。我把它单独提出来,自然有它的原因。
它是我考生理前夕所在地方。
生理生化,必有一挂,这不是危言耸听。在众生奋笔疾书或听天由命的大环境下,一年前的我和今天一样,推错教室的门把手,站在门外。
但,心境却有不同。
因为修罗场的主角变成了我。
在一百二十八分之一秒后,我做出了与一年后的今天所做出的决定截然不同的决定,我踏上了与之相反的方向。
城南网吧。
一瞬间,我有些羞愧。
我知道自己背叛了初心,心头五味杂陈。
毕竟,abc网吧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风更紧了,我裹紧了羽绒服,把头深深埋进衣领里,快步走在前往南门的柏油路上。
如前所述,选择城南,是有原因的。
因为那个王八蛋abc倒闭了,卷了我剩余的20块钱跑路了!
时至今日,我仍能感受到当初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个我的愤怒、不甘、痛苦。
我还记得第一次走进城南的时候,快7点了。天很黑,卖各种卷馍、关东煮的小贩推着小车,缝匠肌般斜跨在人行横道上。烟云缭绕,人头攒动,附近几个大学的学生都聚拢了过来,开荤或上网。我刷了身份证,径直向城南的二楼走去。
在大学,一个人来上网的,大多是失恋或没电脑的。我在大二时光荣离开后者的定义域,但却没能成功成为前者。
那么,还是单身汪的我,要来城南做什么呢?
我幽幽点vae的《断桥残雪》,静静的听着。vae声音并算不好听,只是有些旋律会在某些时刻会触动你的神经,即使别人评价一般,但对你自己来说这是一种回忆。就像听到少司命的鼻音,我仿佛置身大一上学期晚自习结束的清冷的夜晚;听到《清明上河图》,似乎回到那年寒假,躲在被窝里看着死亡笔记里的那些时光;linkin park的roads untraveled。只要这些声音对你而言很重要,这就够了。
身后的屏幕大多是绿色的基色,那会儿lol依旧是热游top 1.我在人群之中摇头晃脑,听着vae的公鸭嗓,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就像小说看不起漫画,日漫又不起国漫,形成一道长长的鄙视链。
这种人,就像个sb。
我就是那个sb。
我打开歌单,换成林键标的《暖雨》,空气里飘扬的袅袅烟雾在我眼中成了香气馥郁的咖啡蒸腾出的丝丝缕缕的雾气,没错这又是个难读又拗口的句子。
就是味道有点呛人。
Disappointed.
不过当时的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关心一件事,就是如何在12小时内背完这操蛋的一叠讲义。
后半夜是怎么过去的,我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我去隔壁快餐店买了一份鸡肉卷套餐,单曲循环着《暖雨》,红笔一遍遍勾划着熟悉到陌生的文字,思考的重心从怎么背完变成质问,质问自己为什么像个sb的坐在这里。
我写了一篇长微信,自问自答着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我为什么会在这的哲学终极奥义。
写完,我翻阅着联系人,犹豫着要不要发出去。
于是,sb的我最终发了出去,沦为过年时的笑柄——这是后话了。
一年后,我站在那个人生的分岔路前,耳机里播放着《暖雨》。
如果这时候下雨,绝对不是暖的。
按平行宇宙理论,当我决定去城南的那一刻,世界分裂出无数个平行的位面。我包不包夜,买不买鸡肉卷,甚至听不听《暖雨》,都决定着世界的格局。但世界线变动没超过百分之1......抱歉steins gates乱入了,而且石头门说的也不是平行空间,这当时困扰我不短时间。
有时候想想真的挺奇妙。
也许我本该去3楼或者4楼自习,而不是现在这样颓废的回归寝室。寝室自然是看不下书的。
一念。
一剑。
无形之刃,最为致命。
鎏金哇开亚酷烈!
.......
周围一片寂静。我孤身一人站在逸夫楼的大厅里,脚下是镜子般的地砖,映着我的身影,里面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我想到亚索,想到劫,想到源氏,想到龙族,想到阿呆。
嗯,这个跳跃比较大。
他此刻应该在耍着游匣5000,在与小伙伴吃鸡。这样清冷的晚上,寝室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的选择呢?
曾经的我,也站在这个大厅里,决定着前方。
时光轮转,一年之后,我做出了决定。
我切到了roads untraveled,推开逸夫楼的玻璃门。
有些事,选择了就不要回头。
8:00 pm,我踏上回宿舍的路。
大四的学长们陆续见习去了,每一层楼道口堆满了各种垃圾,荒凉的一比。想到明年的今天,我们就要滚了,还是有一些不舍的。
算了,这些东西,下次再写吧。
还有,明天好好学习。
提前呵呵。
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