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江直树的那天,刚刚才重温了一遍台版《恶作剧之吻》,听到他站在讲台上漫不经心的说自己叫江直树,我忍不住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全部喷在了坐在我前面的眼镜男头上,配着他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头发上的头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眼镜男回头无奈的看我一眼,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心里在想,丫的,姐姐我算是给你洗头发了,整天落得我课桌上都是头皮屑。
我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通沾到口水的课桌,不好意思的冲周围笑笑,示意台上那位“江直树”同学继续。
班里沉默了长达两秒,直到“江直树”再次开口,才让全班的目光从我身上移走。
“那部台湾偶像剧出来前,我就叫这个名字了。”他漫不经心的解释让我又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这什么破解释,谁不知道这偶像剧出来前,你就叫这名字了,往小里说你也得17.8岁了吧,这偶像剧才几年。
果真是脑子不好使吧,不然都高三了,怎么还要转来这里,又不是什么重点高中。我一边收拾着“雨露均沾”的课本,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
我所在的高中啊,没有什么突出的,就是人多地方小。放学时,站在走廊上,一眼望过去,除了人头还是人头。
本来就不大的教室被硬生生的塞进了六十几个人,而我们突如其来的转学生——“江直树”同学只好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那个角落靠着垃圾桶,很少有人会过去,更不要提愿意坐在那里,饱受各种气味的摧残。
我和他的位置隔着一个太平洋,平常根本不会有任何联系。可就在我沉浸在高三巨大的学习压力下,几乎要忘了这号人物时,江直树同学再次发挥了他一“名”惊人的本领,狠狠地震撼了我们这群普普通通的小人物。
第一次月考,他不仅干掉了这两年多来一直稳居第一宝座的班长大人,而且一举拿下了年级第一,以黑马之资狠狠甩了第二名二十几分,把我们班主任乐的合不拢嘴。
成绩公布后,每一个老师上课前都要提一提“江直树”这个名字,让我觉得自己像是穿越到了偶像剧里,是不是每一个叫“江直树”的人都这么的厉害?
我望着自己布满红叉叉的试卷,觉得坐在垃圾堆里的江直树,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充满了味道,却又熠熠生辉,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一次又一次的考试过去,江直树同学发挥了如同他名字般“天才”的属性,稳坐年级第一。连垃圾桶的味道都仿佛被他“天才”的光环震慑住了,下课后,他的周围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人,有问问题的,有跟他套近乎询问学习方法的,还有别的班来瞻仰这位“天才”的。就连老师们上课,都时不时的会跑去最后一排,特殊照顾一下这匹临时转进来的黑马。
秋去冬来,怕冷的我早早地穿上了棉衣,可每天早上走进班里,手还是冻得握不住笔。为此,我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暖手袋和大大的保温杯,避免了和大家抢那些用饮水机烧开的,来之不易的一点点热水。
尽管我很节省的在用,可到晚自习时,依旧弹尽粮绝。我只好利用晚自习前吃饭的功夫,跑到暖气边上取暖。
命运的转折点就发生在这。
那天,好巧不巧,靠近暖气的一排,都有人在,无奈之下,我只好坐在了江直树的位置上。心想,吸收一下这“天才”的灵气似乎也不错,反正他也不在。
可能是在最后一排,没人注意,身后也没有课桌,空间宽阔。在这放松的氛围之下,我把脚伸在了暖气的下面,手在了暖气上,热气顺着手和脚传遍全身,身子靠在椅子上,舒服的我都要睡着。
我不由的感慨,这里其实还是个不错的地方。
“喂,要上课了。”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脚猛的一往回缩,一只脚却卡在了暖气管和墙之间的缝隙里。
我一边抬头尴尬地冲站在身旁的江直树笑,一边憋足了劲的往外拽,也没能拽出来。感觉后背都着急的冒了汗。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江直树竟然蹲下,亲手把我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在暖气管的下面把鞋拿了出来。
没了鞋子,脚轻易地就摆脱了暖气管的束缚。
就在我接过鞋子,打算好好的表达一下感激之情时,被他一句带着笑的“哟,挺像圣诞老人的礼物袜”憋了回去。
我望着脚上套的厚厚的大红色毛织袜子,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感觉脖子都在发热,连忙穿上鞋子,连鞋带都忘记系,就跑回了座位。
那声“谢谢”当然也没说出口。
圣诞节的来临,在高三的强大压力下,没有了高一高二时的兴奋。平时交好的几个朋友,也只是互送了苹果,就埋头在了厚厚的卷子里。
可在这浪漫的日子里,江直树同学再次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那就是,平常高冷的校花同学,竟亲自送来了平安果。这可真是让我们一群吃瓜群众再次饱了眼福。
哎,第一名就是好啊,轻易就受到了校花的青睐。
要知道,校花称号不是随便来的,人家一举一动都那么赏心悦目,好似一道风景。
“哎,你不觉得,江直树还是蛮帅的吗?”一起看热闹的同桌不嫌事大。
我使劲咬了一口刚收到的苹果,“你说哪个江直树?”
“噗……”同桌不厚道的笑笑,“我说认真的。”
我把目光从校花身上转到了江直树身上,故作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立马又转了目光,咬着苹果含糊不清的回答:“还可以吧。”
实际上,自从那次暖气事故后,每次看到江直树,我都恨不得立马隐身。我苦苦维持了近十八年的颜面啊,在他面前,摔成了稀巴烂。现在哪里还敢光明正大的看他啊?
“喂,李俊伶。”突然有人喊我名字。
没错,我就叫李俊伶啦。取自我爸的俊,我妈的伶。
我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江直树冲我勾了勾食指。
不知道怎么静静看热闹的我被拉进了这场送苹果大戏里,我懵逼的朝两旁看了看,又指了指自己。看着江直树点了点头,再次勾起来的食指,我只好承受着全班人的目光,从教室前半部分慢慢地移动到了最后一排。
“喏,给你的。”江直树直接把校花送来的,包着精美包装盒的苹果塞进了我怀里,我敢打赌,盒子里不止是苹果。我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托住,另一只手上,还拿着被咬过的半个苹果。
这是什么情况?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看你这么爱吃苹果,刚才还用那么渴望的眼神望着我,就送你咯。”江直树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这一刻,我非常非常想冲他翻个白眼,人怎么可以这么自恋,我什么时候以期待的眼光望着你了?可感受到校花那落在我身上的幽怨眼光,我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事情最终以校花哀怨的离开,我“可怜地”被迫收下苹果结束。
我抱着这硕大的礼物盒回了家,果真,里面除了苹果,还有巧克力,看包装就知道死贵死贵的,是我等普通平民吃不起的。要知道,平常连最最普通的德芙,我都舍不得买哎。
纠结了半天,我还是忍着没有大快朵颐。不知道这江直树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我非常非常不舍地将那盒精装巧克力递给他的时候,觉得肉都在疼痛。
“这是什么意思,圣诞节一过,就表白?”他冲我挑挑眉。
“你……”我憋红了脸,将巧克力扔到他桌子上,“这是昨天校花送你的礼物里面的。”
“哦,都送你了,还给我干嘛?”他转过头,看向黑板。
“喂,人家一片心意哎,你送我算什么?真是的,还拉我下水,我现在肯定被她骂死了。”我无奈的抓抓头发。
“哦,就是想看你出丑啊。”他老神在在的说到。
我气得憋红了脸,这个小气的男人。不就是开学第一天听到他的名字,没憋住笑了吗,至于一直这么跟我过不去吗?
我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化愤怒为动力,恶狠狠地做着试卷。
“喂,给你吃,我不爱吃甜食。”放学收拾书包的时候,江直树把一盒东西拍在了我的脑袋上。
没错,就是那盒我觊觎已久,还回去还肉疼半天的巧克力!
放学班里乱糟糟的声音停了下来,我和他再一次成了目光的焦点。
我一脸便秘的望着他,纠结地看着他递过来的巧克力,最终还是没能抵制住诱惑,一把拿了过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事,我替你吃。”
“嗯。”江直树这次竟然什么都没说,点点头,转身就走了,倒是弄得我有些心虚。
“喂,你们俩什么情况啊,巧克力都送了。”同桌八卦的捣了一下我的胳膊。
“没什么啊,这是校花昨天送的,我帮助同学罢了。”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啊,心真大。”同桌背上书包,“班里的八卦都要把你淹没了。”
“哦。”我小心的把那盒巧克力放进了书包,假装不在意。
回家的路上,嘴角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其实,有个秘密,我隐藏了好久。
从第一天看到江直树开始,我的心就跳的好快好快。喝水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我的不安。可没想到却在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闹出了笑话。
之后总是忍不住偷偷关注,本来想着要不要试着接近一下,却没想到因为他的成绩,再次让我望而却步。
他跟偶像剧里的江直树外表差距很大,反倒更像长大了的裕树,戴着眼镜,高高瘦瘦,斯斯文文。但他们都一样有着聪明的头脑,而我,唯一一点和湘琴一样,脑子笨的要死,怎么学都学不好,却没有她那样追求喜欢人的勇气。甚至大家都围着他问各种问题时,我也不敢接近。
能坐在他的位置上取暖,感受他的气息,真的是我期盼了很久的事情。可一遇见他就手忙脚乱的我,再次出了糗。自那以后,我更是没脸跟他交流,每次遇见,看着他勾起的嘴角,都恨不得原地消失。
校花的突然到来,让我措手不及,原来他这么受欢迎,甚至引起了从不接受任何追求的校花的注意。我不知道我看向他的那一眼有没有失落,但心里确实是有一点点的难过。
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感觉心里有万千烟花在绽放。所以尽管知道会引起校花的不满,我还是收下了他递过来的礼物。尽管那是校花送给他的东西。
我想,留点念想也是好的吧,哪怕是别人送给他的东西。
毕竟还有半年的时间,我们就要各奔东西。
我早就听到过班主任跟其他老师交流,江直树的成绩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一定能进入全国最高学府。而我,勉勉强强上个本科,就是幸运。怎么能祈求和“天才”般的他在一起?
我又怎么可能要求他,像江直树为了袁湘琴那样,不惜放弃考试,和她一所大学呢?况且我也没有那个能力。
就这样吧,最后半年的时光里,默默守护你,不远不近,给我最后的回忆。
因为你是江直树,我却不是袁湘琴。不敢奢望独占你的温柔。
因为喜欢湘琴和直树的故事,所以有了这个故事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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