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学洪我是熟悉的,从中学起就是同学加偶像,我身上一点点文艺的种子,就是他种下的。对木兰山我是熟悉的,就在我家后面,夏天上去过,冬天上去过,白天上去过,晚上也上去过,一个人上去过,一群人也上去过。
由他写的这篇《水龙吟》,我读来却既熟悉又陌生,似曾相识又别有新意。
先看原文:
【水龙吟•冰雪木兰山】/ by 万学洪 2018.1.6
迷云冷雾重来,漫天飞雪山无路。移寻旧径,莹光照壁,琼枝玉树。冰挂飞檐,旗幡封冻,拾阶相顾。竟谁家盆景,红英素裹,凝脂透,寒几许。
紫殿青宫锁护,恰回头,磬传暮鼓。偷闲寂静,试循庄梦,临渊求助。把酒临风,流年惜逝,芳华难遇。乘微醺醉步,携琴仗剑,向幽篁处。
按我的理解,是这样解读的:
一重重的云飘在木兰山脚,其实也像雾,只是透着深冬的寒意,漫天大雪过后,我还是来了,幸亏很熟悉,我才能找到原来熟悉的老路,透过云层的点点阳光照着沿山墙流下的冰面,树枝上的冰挂晶莹剔透,屋檐的滴水结成了长长的冰棍,连那木兰山山门的旗帜都冻住了,我小心翼翼拾级而上。咦,这探出院墙的红梅该不会是谁家的盆景吧?看她,这么冷的天,被冰晶包裹着的花骨朵仍开的这么饱满傲气!
穿过南天门,一直爬到金顶,对面玉皇阁宫门紧闭,我正呆呆回头看时,传来寺庙里和尚们开始晚课的鼓声,在这雪后寂静之时,我忙里偷闲,只想求菩萨保佑,让我少些俗凡尘事,能如庄周梦蝶,逍遥自在。这么好的景致,总想跟记得它、懂它的人一起分享啊!想起那年冬雪,我们把酒临风,敞胸露怀,汪洋恣意,竹林中吹笛弄箫,何等欢快,怎么一转眼就快三十年了呢?当年的静静、婷婷不在身边,可温暖的小手放佛还揣在口袋里。今天虽未喝酒,也踉踉跄跄,我掏出怀里的长箫,还是特别想到那片竹林里去看看。刚求过菩萨的,说不定能偶遇着呢!
全诗平和大气,平仄雅正,一气呵成,看似写景,落笔抒情,感叹时光流逝,佳期不再。
诗人古文功底自不必说,迷云、冷雾、旧径、照壁、磬传、携琴、仗剑、幽篁等词信手拈来,古意盎然。挂飞檐、竟谁家、凝脂透、恰回头、循庄梦、酒临风、向幽篁又显得格外生动,寻常的雪后景致勾引出不寻常的人生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