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玲花的男神,是同专业高她一届的阿辉。
阿辉长得帅,学习也好,难得的是情商也不低,在这一群毛头小子当中简直是鹤立鸡群。
刚开始还只是欣赏吧。真正让玲花产生兴趣的是一次公开课上,阿辉用渊博的历史知识纠正了教授的一个错误,而且解说之详细让人直以为他就是生活在那时候的古人。
从那时起,玲花就开始对阿辉穷追不舍了。可是喜欢阿辉的人太多了,玲花又算老几?
同宿舍的姑娘知道玲花的心思,一开始当个笑话看,后来发现玲花四处搜集阿辉的信息,并为此付出不少代价,竟有些被她感动了,有机会也开始为她打探起男神的消息来。
“玲花啊,我听说阿辉没有女朋友哎。嗯,确定的,经常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生是和他一个社团的,总是借社团活动的名义找阿辉……”
“不是不是,我男朋友呀和阿辉一个寝室的,他说阿辉是有女朋友的!不过,他女朋友似乎不是我们学校的,经常看阿辉跟她打电话,但是从没见过本人呢……”
“怎么可能,就算不是一个学校的,也会过来玩的吧,你男朋友肯定搞错了!”
“哎,我老乡寝室有个女生跟阿辉告白了。那个女生说,阿辉说自己家很穷,老家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了,毕业了就要回去的。玲花,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会放弃的!”玲花攥着拳头:“他说有未婚妻就有啊?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未婚妻呢……真的那么穷,怎么还会有未婚妻?难不成是童养媳啊?”
“额,那你要向阿辉告白吗?”
“嘿嘿,”玲花自信地一笑:“我才不跟她们一样,我要直接去他家里!”
“什么?!”闻言,同宿舍的另外三个姑娘都惊悚了:“花儿啊,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去?”
“哎,这不马上放暑假了吗。我都打听好了,买了和阿辉一个车次的火车票,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玲花有些得意洋洋:“我就一路跟着他回去,看他的老家到底是不是跟他说的一样。就他那气质,我才不信家里有多穷。等我实地考察了,他就不能以这个借口拒绝我了!”
“可是,他还有个未婚妻……”
“得了吧,我才不信。再说了,如果他真的有一个未婚妻,而且两个人感情很好的话,”玲花咬了咬嘴唇,神色黯淡下来:“那我也可以死心了,我就给自己这一次机会!”
02
玲花是从入党申请书上看到阿辉家乡地址的,在一个西南山区里,名叫永村。
玲花试过在手机地图上定位,可是根本搜不到这个地方。如果不是阿辉同寝室的男生帮她看了阿辉的火车票,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去。
阿辉和玲花不在一节车厢。玲花一路心潮澎湃,快到站的时候急急地往阿辉的车厢走,她得跟着阿辉,否则接下来的路可怎么走呢。
正值暑期客运高峰,每个车厢的人都很多。玲花在人群中磕磕绊绊地走着,眼看着要到阿辉的车厢了,突然一个趔趄,不知道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一双大手在这个时候伸了过来,扶住了玲花,她正想说声谢谢,鼻子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失去了知觉。
玲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缚住,被关在一个暗黑的小屋里。小屋里没有灯,仅有的一点微弱光线从墙上一扇极小的窗户透进来,这是什么地方?
“嘎吱”一声门开了,突如其来的亮光刺激得玲花眯了眯眼。等她适应了,才看清楚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年老的妇人,黑黄的脸上满是皱纹,正咧着嘴似乎是在笑。
玲花瑟缩了一下,问了一句:“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那妇人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只上下打量她,还不住点头,嘴里还自顾自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玲花努力地听,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听不懂。这TM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正当玲花被那妇人看得有些头皮发麻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个人,那是个矮小的男人,头发已经有些稀疏,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老妇人对着他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玲花,那男人看到倒在地上的玲花,脸上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玲花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早已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呵呵,”那个矮小的男人开口了:“你,我,买的,结婚,一起……”
那男人的普通话不甚熟练,但仅有的几个词已经足够让玲花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尼玛,阴沟里翻船,自己居然被人拐卖了!
玲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要是让家里那几只知道,还不得笑死。
老妇人和那男人瞟了她几眼,又交谈了几句,然后一起出去了。
眼看着那点光亮暗了下来,玲花知道这是到晚上了,她长时间没吃东西,肚子有些饿。她正想着怎么没人送点吃的来呢,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还是那个矮小的男人。
那男人把她脚上的绳子解开,拽着她手上的绳子就往外走。可是玲花腿有些发软,实际上是被男人半拖着出了门。
小屋外面居然都是山。玲花心里凉了半截,对于一个路痴,这要怎么跑?
那男人拖着她经过几家土屋,到了一间像是祠堂的大屋前面,那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地似乎要办什么大事。
玲花很快就知道了,这是要办她和这男人的婚事!
03
祠堂外面贴了个大红喜字,一个穿着唐装的年老男人坐在堂屋正中,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站在他旁边,一身打扮似乎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见玲花有些困惑地打量自己,凌华对她笑了笑:“你好,欢迎来到凌家村,我是凌华,以后你就是我三嫂了。”
总算听到一句人话!玲花有些兴奋地冲他喊:“凌华,你不是这里的人是不是?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放了我,要多少钱,我让我家里人打过来!”
凌华摇了摇头:“没用的,好不容易找来的老婆,怎么会让你走?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今晚就是你和我三哥的好日子,祝你们早生贵子!”
这时,从祠堂外面跑进来一个人,附在凌华耳旁说了几句话,凌华听完后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可惜了,永村的祝福今晚是送不到了。”
玲花听到“永村”两个字,顿觉耳熟。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阿辉家乡的名字吗?难道这些人认识永村的人?那会不会认识阿辉呢?想到这里,她激动起来,大声喊道:“凌华,凌华,我是来找永村的阿辉的,你认识他吗?”
凌华的神色警觉起来,他上前一步盯着玲花问道:“你说什么,你是来找阿辉的?永村的林辉?”
“哎,是的,是的,”玲花忙不迭地点头:“就是他,就是他。”
凌华狐疑地打量玲花半晌:“你怎么会认识林辉,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玲花想说我是他同学,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凌华惊讶地看着玲花:“你是他女朋友,怎么没有跟他一起?据我所知,林辉这次可是一个人回来的。”
玲花大脑飞速转动着:“啊,啊,是这样,阿辉总说他家穷,不让我来。我就想着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就一路跟着他到了Y城,还说给他个惊喜呢……谁知道被你们给……”说着看了看凌华。
凌华皱了皱眉,招手叫过来一个人:“去查一下林辉回来坐的火车,看和这女人是不是一趟。”那人应了一声去了,玲花闻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凌华转身又到那堂屋正中坐着的老人耳边说了几句话,那老人半眯的眼睛突然睁开,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玲花,朝凌华点了点头。
于是,在凌华的示意下,“婚礼”暂停了,那矮小的男人一脸的困惑,却也是安静地站在玲花身旁,两只手只是死死攥着玲花手上的绳子。
出去查实的人很快回来了,他朝凌华点点头:“没错,两个人是一趟车。”
凌华脸上就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来:“快,快去永村,把林辉找过来。他要是不过来,就说他女朋友在这儿等他……对了,记得跟玥小姐也说一声,就说……就说林辉的女朋友来了!”那人困惑地看了玲花一眼,转身急急地出去了。
玲花对着那人的背影喊道:“你跟阿辉说,玲花来找他啦,一定要说是玲花来啦!”她担心阿辉不知道是自己,万一他矢口否认自己有女朋友就完蛋了。
凌华饶有兴趣地走到玲花面前,上下左右打量着:“啧啧,怎么林辉喜欢这样儿的,好,很好,哈哈哈哈。玥儿啊玥儿,这回我就让你看看,林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凌华示意那矮小的男人松手,那男人有些舍不得,凌华用本地话说了几句,那男人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中的绳子。
玲花以为这就是要放了自己了,正要表示感谢,凌华却牵了那绳子拉了她往祠堂外面走。玲花一直没进食物,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一拉就摔到了地上。凌华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直接叫过来一个人把她抱起来跟自己走。
04
凌华把玲花带到一个土屋里,这屋里有电视有电话,居然还有一台电脑,墙上挂着一张照片,上面有凌华。这应该是凌华的房间吧,玲花心里满是问号,不知道凌华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凌华让人把玲花放到屋里一把椅子上,等那人离开了,他解开玲花手上的绳子,然后丢过来一袋面包和一盒牛奶:“吃点东西吧,吃完我有事问你。”
玲花抓起面包就狼吞虎咽起来,吃得太急差点噎住,赶紧又喝了几口牛奶。凌华全程都没有看她,而是盯着房间的某一处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一会儿,玲花就吃完了,她看到桌子上有纸巾,就扯了几张擦嘴。这动静让凌华转过了头,他盯着玲花的脸看了半天,忽然笑了:“说吧,我知道你不是林辉的女朋友,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