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寂寞如雪--我看《男与女》

    本来以为这只是一部纯粹的韩国文艺片,一个关于婚内出轨的故事:邂逅、情欲、踌躇、放纵、隐忍、决裂。演员太出挑,镜头太唯美,于是到最后都忽略了道德问题,竟然还有丝丝遗憾,为什么看似相爱的两个人最终没能在一起。可是唏嘘之后,突然觉得,导演只是借这个故事,来说明男女之间的不同之处,所以片子也直截了当地命名为《男与女》,简单、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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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的异国、纷飞的大雪,一点一点滋生的寂寞与无助,才有了桑拿房里的情欲迸发。她知道那只是一时的放纵,所以在他讷讷地说“我们都还不知道名字呢”,她抿嘴淡淡地笑着,眼光烁烁、抚慰似地拉了拉牵着的手,扭头决然下车。她所愿意接纳的,只是当下的快乐,绝不会涉及未来。

     他是寂寞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身患忧郁症的女儿以及动不动疑心病发作的妻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对于他而言,在哪里“都是人过的日子,都差不多。”他也许只是想找人多说说话,他向往的是一个成熟、内敛、自信、温情的女子。所以当她问他“你本来就少言寡语吗?”,他回答“也不是”,但内心或许已是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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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当年的沈从文,在给张兆和写那封信时,应该是何等的渴尘万斛呀。开头劈脸的一句:“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爱上了你?”因为爱着兆和,半年来毁了他所有的生活。在这部电影里也是如此,导演所要表达的,便是他在见她第一眼时就有了莫可名状的情愫,或许所谓的倾盖如故、白首如新便是如此吧。所以,他会开车载她去孩子们的露营地,会在清晨约她一起雪地散步,会在桑拿房故意说那个玩笑话,会情不自禁地替她拂去疲惫脸庞上的碎发。也许最初只是一种好感,但随着她因为信赖而在他车上睡着,随着她执意要请他吃饭分享辣椒酱,随着她宁愿陪伴而不愿坐火车独自离去时,那份情愫已然慢慢发酵。

      那么多细节铺垫之后,对于之后他所做的一切,也就不会觉得那么突兀。一个从来就是扮演大哥哥角色的男人, 一旦遇上一个他喜欢、也可以给他温暖的姐姐般的女人,爱情便在瞬间迸发。他回国了,想方设法找到了她的工作室,带她去他工作的地方吃饭,陪伴她去釜山出差,在她楼下悄悄等待只为看她的笑颜,带她和孩子去海边戏水。中年男子身陷爱情的所作所为,毫无年少时的莽撞和青涩,有的只是春风拂面、不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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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如此温柔贴心、细致入微的男子,换做你,你会不会就此沉沦?她也犹豫过、痛下决心过,可是她也是寂寞的。世上大多数的婚姻皆是如此,远看闪烁光芒,美好且灿然,一旦靠近,却发现那不过是个水上浮标。她家境富足事业成功、丈夫有颜有型有身份地位,然而旁人看来的光鲜亮丽,在她心中却是千疮百孔。儿子的自闭症是她最大的心病,丈夫却把她的种种付出叱之以“虚荣”。有人说找到一个合适的爱人,需要满足两种心理需求,一种是安全感,一种是归属感。她的家庭,带给她的只有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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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她想要的不过是一晌贪欢,可是他孜孜不倦的一次次追逐,让她的心也开始恍惚起来。他出乎意料地陪伴她釜山行,猝不及防地亲了她一口,撒娇撒痴地说“你不要离我太远” ,阳光照进来,照亮的不仅仅是她的头发,照亮的还有她黯淡的心田。她开始沦陷在这段不伦的感情里,可是她还是踌躇的,犹豫的,她发了短信“在感情最好的时候分手吧,趁还不是很痛苦之前。”他不舍,于是有了那次海边行。海边清新的风,扑面而来,他的笑容,温暖并且干净,怎能不叫人动容。她如释重负地把头靠了过去,看起来很快乐,似乎这一刻她的身心得到了充分放松。他说,“我们不要回去了,我不是在开玩笑。”也许,就是那一刻,她的激情如烟花般绚烂绽放。可惜,她忘了烟花过于短暂,绚烂过后,内心的黑暗会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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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丈夫的戏谑,她如实回答,因为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可是,他却退步了。也许因为妻子的开始懂事,也许因为女儿那个怯怯的拥抱,也许因为我们总是逃不开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叫做责任。虽然心中可能还有爱,但叶子总会在秋天来临后一片一片凋落。告别目前的人生,需要何等巨大的勇气,不是人人可以做到。所以说,男和女,真是截然不同的物种。最初疯狂的是男人,最初被动的是女人,最后退却的是男人,最后勇敢的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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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最后点起了一支烟,周边无声陪伴的只有雪,而远处,他的车子渐行渐远。回应了影片开头说的那般,“这里好,又安静又干净,还总下雪。”人生真是寂寞如雪,雪会覆盖所有心事,包括爱情。但好在,生活总在慢慢地锤炼人,雪花也会迎来阳光最终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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