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原貌

写于元宵。

故事总是发生在一个特殊的时刻,让人想不想起来都难。

2014甲午年,农历正月十五和阳历二月十四重合,满街上都是没去上班的情侣。21岁的我其实当时并没有所期待。好吧,实话是确实有些期待。原因很多,说白了就是羡慕嫉妒,算命的阿姨说我今年之前一定会交桃花,算来算去觉得这个日子敢约我的人一定是我的真命天子。然后就有一个人出现了。

赴约之前没觉得会发生什么,终于能在情人节有个男生约你只要他敢问我就敢去。我还记得我穿了我妈那件我看上很多年的墨绿色呢子大衣,红白格子的围巾,还没瘦下来,街上看我的人还没那么多。

然后就在商场门口的巷子前看见他了。穿一件米色泛黄的大衣,那么瘦,头发还没烫,刘海遮着眼镜,就那么吊儿郎当地歪着头看我。我当时觉得我特像他小姨。

我忘了我说啥来着,只记得他说,你嗓音是越来越低了啊。烦,最烦男生开玩笑了,还是那种不好笑的玩笑。谁提的看电影来着,忘了,《北京爱情故事》。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觉得他烦了,然后我自己却开始不断地烦恼。可我的爱情故事要怎么划地域呢,我好像只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出不去的圈套里而已。

买了票还差俩小时才开场,就去商场门口儿绕一圈。确实上了大学没怎么断联系,除了圈子里一起玩的男性好友,就只剩他还有我的联系方式。当时不知道他对我有没有意思,但我肯定,他拉我手的时候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而且我也没拒绝。

然后就一直拉着了,从看电影到吃饭。电影院第二还是第一排忘记了,只记得当时看向那些结伴儿来看电影的女孩儿时眼睛里多了份自信,也不知道哪来的,就觉得自己不一样了。

想想真傻啊,就看了个电影吃了顿饭就不能自拔了?也许吧,有些人命中注定就是为了让你难过的。我从那天起就算我们在一起了,虽然我嘴上一直否定。

想起来他那天晚上送我回家,在我家门口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我跟他说我明年告诉你。矫情的样子让我想起来都后怕自己。其实我知道我和他不合适的,各种方面,所以我尽量拖延,拖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失望一场也无所谓了,可是我忍不住,他就那么站在那儿我就愣是说不出一句不行。我这么没有原则的人就这么有原则的爱上他了。

当然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出了事情,吵了架,冷了战,分了手。异地恋能有几个有好下场。

后来假期过了回学校,因为他太瘦,我觉得和他走在一起我显得太肿,所以刻意减了肥,没家长管就饿自己不吃饭,瘦了十几斤。他应该是还没见到我瘦完的样子我们就分开了。瘦了之后人也精神了,从陌生人那儿得到的自信比以前多了,可是总是在想,我希望的那个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的人现在在做什么?也许他记得,也许他都不记得了。但有什么所谓呢,失去的爱情本来就是遗忘。

为什么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想到这个,不知道,总得有个人还记得吧,不然我浪费的那些时间、眼泪还有钱都凭什么纪念。

说实话,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爱过之前我们都不知道爱情的样子,如果知道了照猫画虎我也得补上,可是办不到啊,他走了我也走了。那个商场我后来又去过无数回,那家电影院我后来又和不同的人去看过寒暑期的所有电影,可是这个场景里再不复你我了。就像爱丽丝门罗说的,场景常常还未消失,已经不再相干。但或许我能从他和他带给我的一切回忆里能感受到爱情的原貌,如果不需要太美好的话,那应该是一张和我一样的脸,在我面对着他的一切温柔、承诺、承担、誓言的时候,笑的不知疲倦的脸。爱情本来就只是记得住好的,所有苦涩都不能浸染爱情的原貌。

二十出头,为了遇见一个人而不断地等待。冬日的悸动最终都会被春风一扫,在还没来得及开花之前就彻底结束。爱情哪里需要维护,只有爱不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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