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个夏季,太阳公公异常热情,恨不得24小时不停歇地把它无限的热能传送给我们。怪不得,朋友圈都在戏称,我们能活下去,得特别感谢两个男人:一个叫后裔,他非常虎逼,在十几万年前,干掉了9个太阳;另一个叫威利斯·开利,男,1876年11月26日出生,美国人,他发明了空调。要没这哥俩,咱都得热死。
每天几乎24小时躲在空调制造的凉爽、舒适的环境中,远远地躲开那个异常热情的太阳公公。只等到公公无比眷恋地收起它的光芒,沉沉睡去,才敢出来挑战一下它的余威,美其名曰:出出汗,排排毒。
02
因为小区紧邻景区,所以每晚都会近水楼台地去景区走走。昨晚,如往常般沿着走道快走,许多和我状况相同的人们也在走道上三三两两,来来回回。夜色越来越浓,走道上散步的人们也渐渐稀少。我依然在坚持着,努力完成着自己今天的步数任务。朦胧间,看到前方路边有个矮小的身影,身体微微前倾,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一步步走近,终于看清是一位十一二岁的女孩,一手拎着一个蛇皮袋,一手在路旁的垃圾桶翻弄着,还不时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往前探去,以便能够翻找到垃圾桶底部的东西。
有些震惊,却不好意思上前追问,怕伤到孩子的自尊心。只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却仍时不时回头看看她。她似乎很专注,根本没有留意到身边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在悄悄地关注着她。也许,她正沉浸在捡到很多废弃饮料瓶的喜悦中。
03
多年前,曾和几位驴友相约走西藏。
在藏区,撼动我们心灵的除了神山、圣湖,以及朝圣者们神圣的信仰以外,就是那些满身脏兮兮、黑乎乎的,分不清衣服原来是什么颜色,连脸和手几乎也是相同颜色的孩子。
可能是职业的关系,对孩子们的关注总是相对多一些。
藏南地区,环境更加贫苦。在万物繁茂生长的夏季,也许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山间道路上行驶整整一天,你都看不到一点点绿色。我始终很难想象,那里的人们是以什么为生的。
可能正因为渐渐通了公路,有了旅游业,这里附近人们的生活水平才有了些许改善。
游客要去观赏宏伟的冰川,因为公路不通,汽车无法前行时,妇女和稍大一些的儿童就会牵着他们的马,驮你翻山过去,以此赚取一定的收入。而年龄小一些的孩子则守在路边,关注着难得经过的几辆汽车,伸着黑乎乎的小手,嘴里乖巧地叫着:“哥哥!姐姐!”充满期待地望着你。因为他们知道,一般客人总会在他们手里塞上一两张纸币或一些礼物。
夏季,在藏区,正是孩子们上学的最好时间。可是部分女孩子是一辈子都不上学的。男孩子们上几年学后,一部分孩子就出家,在寺庙里学习、修行。
贫穷影响到了家庭对教育的态度。也许在大人的眼中,上一天学和这样赚一天的钱,后者更实际得多。
可能你去过西藏,也或者你想去看看那里,你一定会遇到这么一些在该上学的年纪,该上学的时间,却在景区忙着赚钱的孩子。
04
看过安妮的一本书《莲花》。
小说写的是边缘人的生活。主人公名叫苏内河。
苏内河。她仅存活在一个男人内心之中,或者是他的幻想之中。无从得知。那个男人,善生。与另一个女人,庆昭一边跋涉在峡谷森林之中,一边检索他的回忆。目的地-墨脱。善生惟一的目的就是去看望内河,因为他答应过她。
苏内河。一个一直寂寂无名的边缘摄影师、设计师、写作者......她有太多的身份,生活复杂。有一个身份与我相同——老师。她是墨脱中学的老师。她教语文、英语和生物。给学校带来许多新的改进。让孩子们成立兴趣小组。组织运动会、联欢会。与外界出版社联络,让他们捐助图书,建立小型图书馆。她不仅仅授予孩子们知识,她更愿意与他们一起相处。在一个雨天送几个孩子回家后独自返回的途中遭遇了泥石流,从此失踪。
苏内河。一名志愿教师。她一直执著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她不愿意与世间妥协。因为执著,她伤人,也内伤。最终慢慢与自己的命运妥协。在物质资源匮乏的墨脱做一名最简单的老师。给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们最直接引导和保护。
05
那个在夜色朦胧中翻垃圾桶的女孩子,祈祷她每天都能收获满满,安全到家。虽然生活艰辛,经济贫困,但希望她的生命里不缺爱。
当别的孩子还在家人怀里撒娇,吵闹,索要玩具的时候,她已经懂得靠自己的劳动为家人分担压力。当别的孩子享受精美食物时,也许她烈日下连一根棒冰都舍不得买来吃。
现实让她过早地成熟,过早地经历风雨。但是,相信这么努力的孩子,下学期的课堂里肯定能看到她的身影。
06
曾在网络上看到一些评论,说是藏区的游客纵容了那里的孩子,充当了施舍者,渐渐让孩子们无意当中习惯了被施舍,成了乞丐。是的,这样在卑微中长大的孩子,能指望他们长成大人后自立自强吗?真的不希望这个如此有信仰的民族会在游客的施舍下只记得不劳而获,像等待戈多里面的人们一样等待戈多的到来。
苏内河能做到的事,大多数人(包括我)是做不到的。
可是,当我们看到那些无辜的孩子时,我们能做些什么呢?除了友好的微笑,真挚的称赞与鼓励,就是默默地祝福了。
祝福他们能像那个翻垃圾桶的孩子一样,自强、努力。
扎西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