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上海最深刻的印象是,无论是在繁华的商业街,在顶级的写字楼区域,还是在各种历史建筑鳞次栉比的街道上,抑或是在普通的小街上、弄堂里,你都能嗅到浓浓的生活气息。
就拿淮海中路这块来说吧。淮海中路地处浦西最中心地带,是上海最繁华的商业街,国际名品荟萃。这条当年以法国将军名字命名的“霞飞路”在上世纪初就是上海最摩登、最时尚、最有腔调的一条街。至今这条街上还保留着租界时期建造的欧式建筑,大街两旁浓密的梧桐树更是见证了这条大街的悠久历史。
这条东西贯穿的大路与许多条小街相交叉,嵩山路、黄陂南路、马当路、老重庆中路、淡水路、思南路是其中主要的几条。从淮海中路拐进这些小街,就会发现许许多多在其它城市可能已经不太好找的小店铺,修鞋的、补胎的、改衣服的、洗照片的、保养皮具的、炸油条的、只有两、三个座位的面条摊、超小规模的奶茶铺、头发卡子铺,小便利店等等。当然还有一定规模的菜市场。
我特别喜欢在这样的小街上闲逛,感觉特别接地气。遇见的是刚从菜市场拎着菜出来的大妈们,她们一般只买当天的菜,因为她们坚信只有当天买当天吃才是最新鲜的。这些相识已久的老街坊还会停下脚步,用地道的上海话交流买菜心得:今天的带鱼买得特别”合算“,这几天小青菜老了,不能再买了。每次路过面条铺,都会闻到里面飘出来的浓浓的猪油葱花香,嗯,是阳春面的味道。稍一抬头就会看见楼上居民晒出来的衣服、被子和内衣,琳琅满目,就像飘扬的“万国旗”。南方天气潮湿,一般的家庭又没条件配备烘干机,趁着天晴把衣服套在竹竿子上“晒晒太阳”,才是最惬意的办法。虽然有些不雅,可这就是老百姓真真实实的生活啊。
除了这些小街,在地价昂贵的淮海路上,你依然可以找到为数不少、普通老百姓可以大胆光顾的商店。上海妇女用品商店就在淮海路和雁荡路拐角处,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售卖老百姓买的起的服装、鞋帽,跟国际名牌毫不沾边。再往西走是一家接着一家的普通食品商店,无论是老人和的糟卤肉、老大昌的蝴蝶酥、哈市的核桃派,土特产商场里卖的正宗上海味酱菜、还是光明村的鲜肉月饼,几乎任何时候都需要排长队才能买到,顾客大多是地道上海人,有的慕名赶来,有的是几十年的老客户,就是为了吃到那一口地道和正宗,那口从前的味道。
这样的队伍似乎与隔壁的Omega手表店或I Do珠宝店不太协调,可仔细想来,难道这不正是上海的魅力所在吗?
不正是这种现代与传统交融,洋气和土气兼有,美观与实用并存才成就了上海这座城市的生气吗?
也许正是这种生气深深地吸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