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穆朗玛峰,藏语中的圣母,这座绝美巍峨的世界第一高峰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美。数十年来,多少登山爱好者为了她前赴后继,多少自由浪漫主义者去寻求人生刺激挑战极限的巅峰。然而1996年的春天,美丽的世界之巅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就与灾难 。据资料记载,这一年共有98名男士和女士成功登上了珠穆朗玛峰顶峰,但令人悲痛的是,其中有15人葬身珠峰。仅5月10日这一天,就有23位到达了峰顶,其中包括经验最丰富的两位高海拔登山者罗布霍尔(Rob Hall)和斯科特费希尔(Scott Fischer),而不幸的是霍尔和费希尔以及其他三人在下山时遇暴风雪丧生。其他人冒着零下几十度的严寒在黑暗与冰天雪地中徘徊了数小时后终于死里逃生。从那以后,人们一直想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资料来自中欧商学院案例材料)
时隔21年,对那次珠峰山难的细节,依然众说纷纭,扑朔迷离,对于该事件的反思与争论,也从没有停止过。对于那一天发生的事故已经无所考证,但是对于那一次登山活动中决策问题却依然纷争迭起,有人认为,是突然而至的暴风雪导致了悲剧,也有人认为是一些列失误的决策导致了他们走向了无可挽回的境地, 我们对该事件中的当事人进行的过失评价,并不是要对当事人作出评判,而只是希望类似的悲剧不再重演。从“探险咨询”和疯狂山峰”两支专业的商业登山队来看整个事件,许多事情绝非是偶然的天灾,人祸的因素不可回避!
不纯粹的动机
据资料记载商业登山队在1990-1995年的安全成功登顶商业记录以及庞大的商业利益,促使着大量登山者们开始追随商业指示的方向,登山的目的已不再单纯,到了1996年,约有一半的登山队为商业登山队,而这些队伍的目的都是商业营利。“探险咨询”和“疯狂山峰”都是以商业登山为生的登山咨询公司,也是最早一批的高海拔登山的西方服务公司。两支队伍的领队霍尔和费希尔以及夏尔巴登山向导们,单纯把登上珠峰作为获得商业利益的手段,对待登山工作的态度和纯度也仅仅是为了一份商业利益而已。这在之后的登上过程中不难看出,所谓的运筹帷幄、悉心准备都只是包装在商业利益和个人荣誉的外在表象而已。
不和谐的团队
由于商业利益的内因驱使,两支商业团队吸纳了许多没有高原经验人参加这次登山,甚至有些人还曾经在高海拔地区病倒过,在团队第一次集合时,就出现了严重的现象,许多队员在恶劣条件下患上了呼吸系统和消化道疾病。团队甚至因此产生了负面情绪,一些队员甚至担心在困难情况下能否依赖队友,团队的危险性两位向导均提出了自己的担心,但是霍尔和费希尔却不认为他们的组队策略有任何问题,过度自信可以通过自己的经验和详细规划来克服团队的经验问题。如果组织者这时能认真考虑向导和团队成员的担忧,也许就不会导致后来悲剧的出现,起码不会这么悲惨!
桑迪皮特曼:《旅行中》杂志撰稿人,费希尔吸收她入队的原因是希望通过他的稿件来达到宣传自己的目的;
汉森:曾经登顶失败过,霍尔为了再次曾明自己的登山带队能力,以折扣优惠的形式游说加入登山队,最后也正是因为他让霍尔本人陷入绝境,埋骨冰峰。
乔恩科莱考尔:《外界》杂志记者,只是一名普通攀岩运动者,毫无海拔登山经验,霍尔为了能够在杂志上为他的公司登广告,免去了他的登山费用吸纳入队。
……
失误的决策
“智者决策於愚人,贤士程行於不肖,则贤智之士羞而人主之论悖矣。”——韩非子·《孤愤》
科学的决策具有程序性、创造性、择优性、指导性,不是简单拍板,随意决策,更不是头脑发热,信口开河,独断专行,而是在正确的理论指导下,按照一定的程序,充分依靠领导班子、广大群众的集体智慧,正确运用决策技术和方法来选择行为方案。
在这场山难中两位决策者霍尔和费希尔,过度独裁自信,在整个组织管理过程中存在着一系列决策的失误。
决策问题一:完全商业化的人员选拔,对团队的风险识别不足, 忽视团队中成员间的沟通障碍。
团队中担任向导之一的布克瑞夫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俄罗斯登山者,他的英语并不好,和其他登山者之间始终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领队费希尔并没有因此采取有效措施来改变这个问题。在登山过程中布克瑞夫在第一次团队见面的时候就提出了担忧,后又在登山过程中多次提出当前团队的风险和顾虑,但是费希尔并未采纳,这也使得另外一位向导在后续登山过程中选择保留了自己的意见,进一步加大了风险。
决策问题二:登山过程中,团队管理失误,诸多计划安排不当,独裁专制。作为领队强调其个人绝对领导,没有发挥向导和其他成员的积极作用
在登山过程中对团队成员高山反应的忽视,克鲁泽、汉森、舍恩宁、拓切在一开始的训练过程中就相继出现高山反应,而这时他们并没有及时做出下山决策,导致了拓切患上肺水肿之后离世;
当克鲁泽出现高原反映无法坚持下去时,作为团队决策人费希尔却选择亲自护送他下山后再次赶上来,这样极大耗费了体能,导致在后续登山过程中个人出现严重健康问题,但是又再一次选择了继续登顶,结果使自己葬身珠峰。
决策问题三,由于站在登山公司商业运营的角度,霍尔和费希尔两位领导的目标都是一味追求登顶成功人数,也因此做出了许多不理智的决策
1)无视两点钟原则,两位领队霍尔、费希尔均不顾最迟折返时间原则,冒险登顶。直到下午2点30分霍尔才登顶成功,费希尔直到在下午3点45分才登顶;
2)决策者不考虑实际情况,在汉森体能不支的情况下,霍尔仍盲目鼓动和协助他登顶,并且在山顶一直等待汉森到下午4点,结果最终汉森体能虚脱,无法继续下山,使得自己和哈里斯陪着汉森一起陷入绝境。
3)费希尔之前已经多次登顶,而在当日他的商业团队也全部成功登顶,但他仍然选择在体力透支情况下继续冲顶,结果下山途中虚脱,无法挽救。
一个领导者自身的控制力、领导力、沟通能力会直接影响着团队决策的正确性和有效性,当霍尔决定陪伴汉森在下午4点登顶的时候,就已经打破了自己的“两点钟原则”,也就预示着下山时要承担巨大的风险,而在这时整个团队已经失控,状态最好的布克瑞夫没有依据团队的计划行动,而是选择独自快速下山,导致团队中其他成员迷路,并进一步做出“南峰已没有氧气”的错误判断。
诀别,世界之巅
在珠峰面前,众生如同微尘。 而一系列的决策失误,让霍尔和费希尔把自己和他们带领的团队一步步引向了困境,使得许多人埋骨冰峰,长眠于世界之巅!岁月悠悠,斗转星移,让登山英雄魂牵梦萦的世界之巅,有多少人落入冰川夹缝,有多少人被风雪掩埋,有多少人成为了传说。96年的那天发生了什么?已无法考证,也许我们都没有资格对他们做出任何评价,但惨痛的教训无法回避。相信他们每个人,登山前都知道可能面对超出想象的艰险,瞬息万变的气候和无法预知的困难,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这种抱着梦想拼搏下去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尊敬。不论是魂归大山,还是成功归来,他们都是英雄。
美丽的雪域高原,圣母珠穆朗玛,埋藏了多少英雄的登山梦?他们的身体已化作珠穆朗玛的一部分,灵魂还飘荡在世界之巅。
注:关于珠峰1996悲剧的详情可参考电影《绝命海拔》或者纪实书籍《进入空气稀薄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