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今天好多啦!”我们仨刚碰头,Sara 便主动汇报情况。昨天上班的 Sara 是宿醉未醒状态,整个人总是长时间处于放空状态,可怜和她搭档的 Vicky,包揽了当天几乎所有清洁工作。
按照惯例,进屋子后 Sara 便开始分配任务。明确分工、制定流程,等我们各自认领任务分头开工时,听到她留在原地自言自语“那我干嘛呢?”随后便去拉窗帘了(黑人问号脸.jpg)。
我在 Sara 和 Vicky 铺床的房间隔壁清洁浴室,突然听到 Sara 喊我:“Linda,我问你个问题。但你就在那儿听着,不用过来,手里的活儿也不要停。”我赶紧把准备跨出门槛的脚收了回来。
其实如果不能与人面对面交流,我总觉得自己听力有些不灵。这让我想起虾饺每次听到有人跟她说英语,她一定得把眼镜戴上。因为如果不戴眼镜,她就无法集中精力听懂他人说话。
Sara 说她有一辆竞技用摩托车,我们一开始没弄明白这个专有名词的意思,她边借用 Vicky 手机搜图边说“等你们看到它长什么样后,一定会说我疯了。”她在 YouTube 上搜出视频给我们看,就是那种极限运动用的竞赛摩托,非常炫酷。她说玩了这些年得过不少奖杯,也摔断过腿。说到兴奋处还播放节奏强烈的音乐渲染情绪。此时我不用猜都知道 Vicky 根本无心听这些,而是心痛她刚充值的手机流量。在没有 Wi-Fi 的雪山上,收费昂贵的数据网络必须计划着用。
后来因为要用手机接音响放歌,“放弃” Vicky 不适用圆孔耳机接口的手机,转而借用我的。我条件反射般地答应了她,随即埋怨自己怎么没想到说“手机没电了”的借口呢。
还好这次仅播放我已下载的歌。Sara 挑中英国摇滚乐队 Pink Floyd 的《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她开心地对我说:“没想到竟然可以在一个中国人的音乐播放器中找到我最喜欢 Pink Floyd 的这首歌!听着这歌我都想回家了。因为我爸以前组乐队唱过这首歌。他是个特别酷的人。”
很感谢 Sara 选中这首我无意中下载的歌,让我有机会认识这支了不起的乐队背后更多故事。而这首歌本身就是一个重要标志。它讲述的是创作者 Roger Waters 对小时候应试教育的讨厌与控诉,他认为相比教学,语法老师更愿意控制学生。因此他从内心建起了与外界隔绝的墙。
Sara 就这样边哼歌边纠正我们的工作,她是个肢体语言丰富且夸张的人,有非常多关于清洁房屋的理论,比如清洁大忌是浴室里的头发、沙发下的饼干屑以及玻璃台面的指纹印。比如开工前不要急于想擦干净每一寸区域,而是先综观需清扫的区域,根据脏乱程度分出主次,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
其实她也是个“实战派”,她说我们一定要分清“擦拭”和“擦拭干净”的区别,特别是玻璃界面,一定要用力清洁至“光亮如新”,边说边演示,有了对比才让我们心服口服。当然,每次“教育”完都会补充一句“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
经过几次接触,发现 Sara 就是个活力异常、会“认真工作认真玩”的亢奋年轻人。
结束工作出门丢最后一袋垃圾时,发现天空太美,忍不住躲在 Sara 视线盲区里偷拍了一张照片,就视为今日给自己工作的奖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