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本书,他需要一小时二十分钟,从上车到下车。我需要碎片式的一天,从坐公交上班到下班。
他读完后,在默默流泪。我问他:怎么了?什么触动了你吗?
他默不作声。
“不想跟我说说吗?”
“我现在不想说任何话!”他低声说,还有明显的抽噎。
“我想感受你的难过,如果可以,就讲给我听,好吗?”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好吧,等你想说了,就告诉我。另外,我也想读这本书。等我读完了跟你一起说,好吗?”
“好。”
大约十天前,儿子用了一小时二十分读完了《天蓝色的彼岸》。英国希尔著。然后在车上哭的稀里哗啦,于是产生了前面的对话。
也于是,我在读完手头的一本书后,将《天蓝色的彼岸》插队到了我的阅读计划。今天,刻意没有开车而选择坐公交,为了把开车的时间省下来,尽可能在一天内完成这本书的阅读。幸好,在下班坐上公交的一刻我完成了这个阅读。
在这个过程中,我几度和儿子一样,无法顾及同事诧异的眼光,让眼泪掉下来。
《天蓝色的彼岸》,是一本关于生命和死亡最深刻的寓言,是送给孩子们最美好的礼物。书的封面这样说。是的,小主人公哈里意外车祸丧生,到“另一个世界”,却想回原来的世界完成未完成的事——跟爸爸妈妈说再见,跟姐姐拥抱,请求姐姐原谅他一时的气话……在“另一个世界”阿瑟的帮助下,哈里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最终奔向天蓝色的彼岸,成为下一次轮回的一个生命体细胞。
我说的过于简单。
说是给孩子们读的书,而其实,适合每一位有孩子的没孩子的所有人阅读。因为关于生死,原本就事关每个人。
书中说:欢迎您来到另一个世界。
说:谁都不明白自己死后应该做点什么——就像人们不知道自己活着应该干什么一样。
说:我还得死很长时间吗?
说:说不定,我们这些“人”,其实也都不过是一些记忆、错觉什么的呢!
说:其他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说:我特别怀念那种感觉。风吹在脸上。
说:你不存在了,但生活还在!
……
我只能一言以蔽之,因为马上就要下车。
生命和死亡在这里不再是对立面,而是对方的镜子,一切都不恐惧,因为有爱。
我想我明白自己为什么流泪,也懂得儿子的抽噎。
亲爱的,我想这个周末我们可以探讨一下什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