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就是最终的谜底,所有的答案。

插图:prejudice |Noell S. Oszvald

1

标题反反复复删来删去,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看到标题点进来的你,是不是感觉人生已经输掉了?

我自己都害怕写这个话题,虽然我知道并没有人关心我是否孤独,然而孤独就真的很像这个人情社会里的一条底裤,你每天和它在一起,却不敢随便示人。

虽然你平日里极力融入人群的热闹欢愉,朋友圈一刻不停地暗示“我没宅,我的生活很丰富”,但当你下班时在水泄不通的地铁里恍惚间看到了车窗上那张疲惫的脸,当你深夜加班回出租屋推开那扇无人等待的门,当你翻遍通讯录找不到可以约饭的人......

你才知道,孤独啊并不是你麻痹自己时那样的空无一物,它很具体。

2

现在和朋友约会,如何面对孤独终老这件事已经成了我们的保留议题。我们的谈话曲曲折折最终都会聊到这一点,在我们长达十几年的友谊里,亲眼目睹了彼此人生里各种进进出出的人,迎来送往,好不热闹,然而最终留下的,依然是我们两个单身狗。

除了绝望,我们还变得豁达,对恋情保持一种冰点的冷漠和理智。面对新的关系和可能,我们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敏感以致揣摩每个相处的细节,我们变得迟钝,健忘,以及不加思索。

现在我会同意,人一生的情感容量是有限度的。那不是一口取之不尽的深井,每一次动情,投入都会相应地耗损。很多人,在遇到真正对的人之前,真情却已经用完了,即使遇到上了,已经不复天真和质朴,一切一切,会归结动物本能。饮食男女,最后都只剩下自私和计较。

年轻时候的爱情观真的好好笑,就像紫霞仙子所憧憬的那样,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驾着七彩祥云来接我。但是爱情里有英雄吗?没有。爱情里只有弱者,各种渴望从现状里被拯救出来的弱者。

一个财务捉襟见肘的人在盼望一段可以改善生活品质的爱情,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在期待事事包容自己的完美爱人,一个自卑躲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在渴望被爱情伯乐发现然后珍视。然而爱情从不是雪中送炭,爱情只能是锦上添花。你很普通,我也很普通,我们都目下无尘,我们都只爱那个比我们好一丁点却永远赶不上的那个人。

所以,有时会认真反问自己,真的那么需要爱情吗?爱情是人生的必须阶段吗?当我对爱还抱有渴望的时候,孤独是可耻的,是痛苦的,时时刻刻提醒我的不完整。但当我在深夜安静地合上一本书,看完一张碟,当我在喧腾嘈杂的场合会迫不及待地想抽身回家跟自己呆在一起,我发现,孤独才是舒服的。

3

现在日本的年轻人已经不再真爱至上了。

一个是生存压力变大,因为追求兴趣爱好和人生意义而无暇顾及爱情。谈恋爱太麻烦,太需要精力,和另一个人相处很累。第二是在日本,性是随处可以解决的事情。

从各种成人杂志、成人电影到鳞次栉比的风俗店,情趣玩具,虚拟恋人,个性化的情欲服务,再到现在的成人VR,总之可以大大地满足你的感官需求,随之科技的日益发达,性也可以是一种标准化作业,可以是快餐,也可以是正餐,总之不再是神秘,也不再仪式化。

当你超额实现了财务自由,搭伙过日子变得多余;当你的精力分散在各处,不再为一份感情日夜悬心,你有自己明确的人生理想和价值,丰富的灵魂可以让你不用再将安全感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当性可以用高科技解决,而且体验更完美,爱情就会变成一种纯粹柏拉图式的追求吧。

我们的受教育程度越高,社会接纳度越高,我们的人格就会越完善,越追求独立和自由,就越难忍受迁就另一个人。因为爱情总会要求你这样要求你那样,你没法做自己,而等你再做回自己了,彼此的新鲜感不再,两个人已形同陌路。最终你发现自己还是孤独的。

爱情只是一片阿司匹林,不是济世良药,我们迟早要醒来,你和他人的区别仅仅在于,是选择两个人一起醒来,还是一个人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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