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迷茫的时候,于是有了抚慰人心的哲学和心理学。
我们大多数人都以为迷茫就像因雨延迟的工作——只能等雨下完了再开工。事实上,处理和解决迷茫,是发现新自我的关键。
为什么迷茫这样流行呢?
罗翔老师说,我们生活的时代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很多人认为人生的唯一价值就是做有钱人,社会弥漫着成功主义价值观,我们要成功、要出名,我们吃得苦中苦目的是成为人上人。
于是,当欲望不能实现时,人们必然焦虑迷茫。
人本主义心理学认为,人不是被欲望所驱使并为实现这些欲望而挣扎的野兽,人有自由的意志,有自我实现的需要,在适当的环境中,人们都会力争达到某些积极的社会目标。
人生有方向,就不会迷失自我。
前段时间追完了《人世间》,剧中姚立松和周秉义都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走上高位,结局却相反。
周家的大儿子周秉义受家庭影响,坚持干实事,且始终保持两袖清风,同时他也是个温柔的丈夫,深情的儿子。
在兵团时为了自己的恋人郝冬梅,周秉义放弃了升迁机会。周家父母直到去世,也没能沾上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的“光”。
父亲临终前希望光字片能够改造,他便从北京回到吉春,实现了父亲的期望。对于生活饱受挫折的弟弟,他这个当大哥的从没用权力帮过忙。
姚立松,作为周秉义兵团期间的战友兼上司,圆滑世故,善于洞察先机。自知在仕途上没有空间后申请去了国企,赶上了特区建设的机会,把企业越做越好,他也坐稳了企业一把手的位置。
权力大了,又处在灯红酒绿的改革开放前沿,便顺势快意人生。原以为退休就能平稳着陆了,却在十八大后因贪腐落马。回顾一生,他悔恨不已。
在结尾处,姚立松问周秉义从政几十年怎么能抵挡住那么多的诱惑,有没有动过心?
周说:“我不是圣人,但我怕对不住自己的良心,怕死去后没脸见爹娘、见祖先,怕同学师长戳我的脊梁骨。”
良知始终在他的人生起支配和导向作用,使他做事有尺,为人有度。人唯有遵从良知行事,在大是大非面前才会无怨无悔。
我们多数人的生活像周家的小儿子周秉坤一样,是由诸多小事填满的,而细究这些小目标、小期待并不能担负生活的意义。
可能一觉醒来,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平庸,距离我们想要的生活实在太远,又不知道如何实现时,压抑和烦恼就与我们如影相随了。
当人们说自己“迷茫”时,他们想表达自己的情感低迷,没有目标,也无法可想,像一个人被困在暴风雨中,望不到尽头。
在生涯规划中,我们把“迷茫”分为两类:决策类问题和非决策类问题。
决策类问题
要不要考研,要不要换工作、转行、裸辞、结婚、要孩子……
这类“怎么选”的问题,在生涯咨询中被称为“决策类”问题,如果你清楚自己要什么样的生活,这个问题就难不倒你。
否则的话,按照这个顺序来:
先考虑这件事自己是否有决策权,说了算才能做决定,说了不算的,只能选择应对方法,或者去争取决策权。
然后,列出那些影响到选择的观点,评估事件的影响是阶段性的还是终生的?
那些对人生有影响的“大问题”,就要考虑它是否和人生终极目标匹配。因为,当我们不知道要去哪的时候,对路径的比较是没有意义的,选哪条路,要看目的地是哪里。
关于终极目标,无神论者要今生的成功、幸福,相信轮回的人向往来生。人生何其复杂,没有标准答案。
举个毛主席求学时的例子。
1912年,20岁的毛泽东离开军队后到长沙求学,开始考虑自己的“专业”问题。
开始时,他想考肥皂学校,制造肥皂可以造福社会、富国利民。于是,他兴冲冲地给父亲写信要学费,可还没等到父亲回信,他就失去了兴趣。接着他又打算报考商业学校,想实业救国,可商业学校使用英文教学,那时他的英文水平不行只好作罢。
期间他还打算报考警察学校、法政学校,在选择面前思索不定,便开始了自修。每天在湘乡会馆,阅读喜欢的书籍,最终因为父亲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便报考了不收学费的湖南第一师范学校。
毛主席感兴趣的学校有好几个,最终让他做决定的却是父亲要断了他的生活费,所以能否外出求学这件事,毛主席自己是没有决策权的,不收学费的师范学校的出现,才解决了这个难题。
只要在外能生存下来,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毛主席是有决策权的。毛主席的人生目标也很清晰——造福社会、救国救民,并贯穿始终。
非决策类问题
非决策类的问题,即关于“怎么办”的问题。
我想做个5年的职业规划,不知道怎么做?我想平衡事业和家庭,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才能适应新的职位?怎么才能成为一名咨询师?
把大象关进冰箱需要三步:打开冰箱门,把大象放进去,关门。
对于第一个问题,先量化期待——那是什么?对5年后的期待是什么,需要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动力来源于哪里,从哪里先迈出第一步。以终为始。
生涯咨询中,决策类问题和非决策类问题常常是混杂在一起的: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能干什么,适合什么?
这个时候就需要从测量评估、探索尝试、收集信息或教练指导的方式来获取支持。
在《呐喊》序中,鲁迅先生谈到他弃医从文的经过和目的。
1902年由清政府派赴日本留学,1904年进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1906年课间观“日俄战争教育片”,深受刺激,决定弃医从文。
最初打算与志同道合的同志出版刊物《新生》,发刊前原定的主编和投资人“隐去”了,只剩下“不名一钱”的三个人。后来和弟弟周作人一起翻译东欧和俄国的短篇小说,不过销量平平。
1912年,鲁迅受蔡元培之邀,到中华民国政府教育部工作,因对社会改革颇感失望,思想苦闷,沉迷于抄古碑,辑录金石碑帖,校对古籍。
1918年,37岁的受金心异邀请首次用“鲁迅”为笔名,在《新青年》上发表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自此开启“文学斗士”生涯。
鲁迅先生留学1年多就“转专业”了,理由是发觉当时国人内心扭曲,麻木不仁。“第一要着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目标非常清晰,自己也说了算,所以很快就做出了决策。
但是从文的道路却不顺利,不得不放弃。为了生存,探索了新职业——翻译小说,抄古碑,辑录金石碑帖,校对古籍,多年后朋友的劝说重新点燃了他的文学梦想。
鲁迅先生多年对俄苏、东北欧文化及国学文化的研究,也增进了他的文学修养,之所以白话文写得好,正是因为国学根底好。
读他的杂文时,还诧异他竟然知道弗洛伊德和他的精神分析观点,这也验证了“人生没有白走的路”这句话。
山巅易开悟,市井易痴迷。
在生涯规划的个案咨询中,面对来访者的迷茫,咨询师这样问:
无论选什么,你到底要什么?无论读什么专业,无论选什么职业,无论嫁给谁,无论在哪定居,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无论娶谁,你心目中那个温馨家庭的画面是什么样的?
经验丰富的咨询师,始终在鞭策与爱护间保持平衡,靠着自身的平静和清醒,广泛穿梭在来访者的混乱迷茫中,将他引领到如同暴风眼一样平静的地方,引导来访者组织自己的思维,并负起生活的责任。
人类无疑能通过有意识地努力去改变自己的人生,这是我所知道的最令人振奋的事实,梭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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