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是人生最大的麻烦

01。

我家养了两只猫,猫妈妈和猫宝宝,还有一只狗,我称他们仨儿是三宝。猫妈妈生宝宝的时候,我给母亲说要再留下一个猫咪,当我知道猫宝宝没有送人时,我特别开心。我想到的未来,是两只猫整天同吃同睡,互相谦让,友好相处。

而事实并非如此。

寒假呆在家里,我有了更多和两只猫玩耍的机会,有了更多和小狗赛跑的机会,我开始更深一步的了解他们仨儿的脾性。

猫妈妈已经快六岁了,若猫的年龄按照人的年龄来算,那猫的一岁大致与我们人的十岁相当,所以猫妈妈年龄大了,与热闹相比,她更喜欢清静,热爱独处,不再喜欢爬上爬下,一有时间就会呼呼大睡,或在伸展在太阳下,或蜷缩在棉枕里,生活得惬意。但凡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也不会轻易喵喵喵,只是眯缝着眼睛,眼睛里被自己的爪子挠的没有眼屎,整个眼睛的轮廓清晰可见,却只能看到与眼睛贴合的眼缝,抬起头看看我,低下头,开始一圈一圈的在我的脚边绕来绕去,一圈又一圈。

猫宝宝一岁不到,去年暑假我见它的时候,它真的还是个宝宝,整日躺在猫妈妈的怀里吃奶,猫妈妈不给它吃,站起身来就走,猫宝宝也站起来,边走边吃,一点不害羞。那时候,它整个身子纤细,长不过十厘米,十分可爱乖巧,因为从小没人抱过它、摸过它,所以它见人就跑,一跑一跳,像是在与人嬉戏。暑假距离寒假不过小半年,它就变得十分油腻,与猫妈妈长得十分相像,经常分不出谁大谁小,只能靠驱赶它们,看谁跑的快来分辨,当然猫妈妈一点不怕人,反而会贴上来,而猫宝宝一见人靠近,就开始警示,跑得远远的。与猫妈妈不同,猫宝宝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睡觉,它只要一见有人张嘴吃东西,它就开始像守擂台一样,远远的站着,不停的喵喵喵,眼睛睁得非常大,嗓门也一声比一声高,生怕别不知道它饿了。

小狗也有四岁了,狗是忠诚的动物,忠诚到我半年不回家,它都还能认出我曾是它的主人,看到我回家就开心的上蹿下跳,围着我跑一圈又一圈,难以掩盖自身的喜悦。

每当喂它们食物的时候,我的家人都会说“你一口,它一口,它一口,不偏不向,不要抢。”这句话像是我家人约定俗成的一般,而此刻,这三宝齐刷刷的抬起头看着你,小狗微笑着,猫妈妈眯缝着眼睛,猫宝宝睁大眼睛警示的看着你。

02。

多年来,一直以来,我不理解为什么猫妈妈都喜欢凶它的孩子,而且在凶的时候,小狗都会呵护猫宝宝,与猫宝宝并肩作战,可结果总是猫妈妈完胜,无论是气场,还是动作,都能把他俩服服帖帖的打败。

可就是这样一个有气场又有威严的母亲,也会有自己柔软的一面。

我清楚的记得冬日的一天晚上,我让猫妈妈和猫宝宝都关在了我的屋子里,想让它们免受寒冷,可是猫宝宝即使在冬日也难以收住自己贪玩的心,我一开门它就蹿得一下跑出去了,再无踪影。猫妈妈看到这一幕,紧接着也蹿得跑出去了,在院子里喵喵了好几声,开始疯了一样的“搜索”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她的呼声并没有得到宝宝的回应,她开始爬梯子,开始探视下水道,直到她在远处眺望力所能及的地方之后,还是没有找到,它就开始着急,围着我跑,在我身上绕来绕去,我迫不得已,让一把年纪的它放出了大门,它看到我开启大门的那一刹那,眼睛里仿佛放出了光芒,踮起脚尖就往外跑,几秒钟就消失在茫茫黑夜里,再也找不到光影。

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一句能够让每个人都耳濡目染,深深地放在心里,只敢用心去感应,却迟迟不敢表露的一句话,生怕说出了,就打破了情感的屏障,却又能够让我们的情感深深地铭刻在彼此的心目中。

这句话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03。

这些年,每一次有人问我“到哪了?”我的心都会深深地一紧,生怕别人为我担心。

这种感觉,是我在高中时候的一次教训,也是一次跨越我成熟线的标志,让深深感受到,出门在外,不让家里人担忧,才是真正的孝顺。

那时候,每个月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很期待,但是想想回家时乘坐公交车的人拥挤不堪,都觉得糟心。于是,我有一次就想等到晚上五点的时候再坐车,可没想到我还是没有挤上车,所以乘坐最后一班车回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六点多,天已经黑了,离得大远,我就听见我母亲在大门口给邻居说我是不是丢了,六点多了还没到家?母亲声音有些沙哑,我走近的时候叫我母亲,我母亲看到我就开始抱着我哭,母亲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若说最显露的一点,就是给我和妹妹做吃的,做各种各样的吃的,满足我和妹妹的食欲,管住了我们的胃。所以,这次,是我记忆中以来,母亲第一次抱着我,而且是因为担心我丢了,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拥我入怀。

自此以后,我每次回家前,都会给母亲打电话,生怕她多想,或是在家里的微信群里时刻更新自己的地理位置,来告诉父母自己的实际情况,让他们少些担心,妹妹如是。

04。

相比母亲,父亲是更不会表达自己情感的了,他着急的时候最习惯的毛病就是凶我。

大学的时候,我第一次坐高铁回家,中途到漯河转汽车,殊不知汽车站离高铁站很远,即使坐公交车也要绕一圈子,况且我对漯河人生地不熟的,很是担忧,我母亲给我指路的时候只是让我找不到就问问别人,我父亲嫌弃母亲不会说话,就把手机抢回来,开始一点一点的指引我,刚开始非常有耐心了,但是我却一句都听不懂,非常迷茫。

当我脱口而出说我不知道这是哪里,父亲开始着急的凶我,又急得重复一遍又一遍,然后,我却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父亲无语。

其实那一刻,我觉得他像是一个孩子,因为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语无伦次,不顾形象各种贬义词用到父亲身上,尤显褒义。

05。

很多人说,情感是需要考验的。

比如,在亲情的时候,自己会考验父母更偏向于哪一个孩子?在爱情的时候,自己会考验男朋友爱你有多深?在友情的时候,自己会考验朋友是否真心?正是这种纠结不清的情感催我们变老,让我们皱起眉头,加深眼周的皱纹,让我们的脸部呈现出喜怒哀乐,来表达自己对所考验情感的认可和否定。

但结果证明,一点微不足道的肯定,对于自己却意义非凡。

我周围的朋友,有的质疑亲情,质疑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在自己在家的时候各种嫌弃各种凶骂,却又在离家之后频繁地电话和视频。有的质疑友情,质疑为什么自己足够体贴和谈得来,却始终成不了好朋友。

这些都是生而为人最大的麻烦,我们都有无法拥有却说一不二的感情,它让我们时而舞蹈,时而驻足,时而欢喜,时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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