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蓝、山愈白、水愈清、人愈静,能看到这样纯净的然乌湖,才算是正儿八经地来到了西藏。
——滇藏线day5-day7
滇藏线第四天夜,我们在然乌镇留宿。由于气温过低致使镇上的地下管道爆裂,整个镇子都没有热水,这一夜我们过得异常艰辛,裹着厚实的毛毯也依旧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四哥宽慰我们说:“明天一早就能去然乌湖,这里一年四季的景色都不一样,这个季节应该是最美的。”
我虽满心期待,但是却还是隐隐担忧,之前的连续阴天,让我有些倦怠,乌黑黑的云、 苍茫芒的雪山着实让人有些审美疲劳,无比渴望太阳公公一跃而起,扫去厚实的阴霾,让我真正体会一下西藏的蓝天是什么模样。倘若明天依旧阴天,恐怕我真要绝望了。
Day5
次日晨,起床至然乌湖。不是阴天,也不是艳阳高照,湖水透着沁人心脾的翡翠绿,只是一眼就让我感到震撼,原来只是听过青山绿水,可只看过蔚蓝的海,无色的溪,这么翠绿的湖水还是头一遭见到。湖畔的山峰被皑皑白雪覆盖,云层就在山峰旁游走,感觉触手可得。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让我心胸豁然开朗。
然乌湖在藏语中意为尸体堆积在一起的湖,听起来就挺特别的。实际上,然乌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浑然一体椭圆形湖泊,而是一个由山体崩塌而形成的堰塞湖,它非常狭长,分为上、中、下三段,每一段都相连,延绵数十公里,最窄的地方仅有几百米宽。冰雪融化后的雪水注入湖水中,并缓缓流入帕隆藏布,最终汇入奔腾的雅鲁藏布江中。
我们随着公路继续前行,走到318国道的3888公里处,到达然乌湖中段。此时天空已完全放晴,憋闷数日的天空终于露出它湛蓝的微笑,下车、奔跑,我见到了此行中最美的景色。平静的湖水不起一丝涟漪,雪白山峰倒映在湖水中,若不是亲眼所见,必然分不清哪个是本体,哪个是倒影。我们四人在湖边不停跳跃、留影,不舍得离开这一汪清澈的碧水蓝天。看到脚下纯净的倒影,我甚至有了想哭的冲动,什么时候自己的内心也能像这样纯粹呢?
我们接着前进一公里,这里的然乌湖已经可以称作是河了,远处的湖面依旧被冰封,眼前却是潺潺流水,我忍不住地走到湖边,伸手触摸冰凉的湖水,提醒着我这是现实不是梦境。刺眼却又不炙热的阳光、微凉却又不生硬的迎面风、瑰丽又不刻意的山色,四月的然乌湖,一切都是刚刚好。
继续前进,走马观花式地欣赏被冰封的米堆冰川。比起完全免费的然乌湖,米堆冰川的60块门票钱花得确有些不值。随后,由于前方修路我们又原地等待了四个小时,在晚上九点钟才到达了进藏后住宿条件最好的一个县城——波密县。因为海拔较低,气温也高了一些,县城里亮化设施也不错,对比此前几夜黑灯瞎火的街道,瞬间觉得洋气了许多。我们一扫之前艰苦朴素的作风,在一家小饭馆中喝着拉萨啤酒,畅谈着人生理想。
拉萨啤酒的包装罐上写着“圣地圣水”,然而喝着圣水的我们都不是圣人,只能为尘世所累。
Day6
滇藏线第六天,我们向着林芝市的首府八一镇前进。沿途遇到一座极具年代感的老吊桥,只容得下5个人的重量。我们4人一并上桥,我还是胆战心惊,生怕因为自己的重量压垮了桥,那就尴尬了。在桥边,我找到了一幅林芝地区旅游示意图,居然发现了标有“古拉生殖器景观”的地方,兴奋地回头冲光辉开玩笑道:“走,我们往回开吧,看看生殖器长什么样!”
从波密到八一,要经过著名的“通麦天险”,也号称"通麦坟场",是川藏线最险的一段路。四哥说,以前从这里经过必须要翻过极难走的山路,这里路窄弯急,土质疏松,易发泥石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落空坠入悬崖,每年都有人不幸于此地遇难。如今大桥和隧道已修好,天险已变坦途,却少了几分征服的快感。四哥说,等到下次再进藏,他就要走丙察察线(丙中洛—察瓦龙—察隅),这段滇藏线途径原始森林、高山草场、悬崖峭壁、乱石山路等各种地势,绝对比我们现在这条路刺激。
在不受刺激的平淡生活中找点刺激,也许正是我们出来冒险的动力吧。
中午,在鲁朗镇,吃过香嫩可口但是价格略偏贵的鲁朗石锅鸡后,我们就要去色季拉山口远眺南迦巴瓦峰了。
色季拉山口,海拔4728米,并不是此行最高点。但是放眼可及的海拔7728米的南迦巴瓦峰,是此行我们能见的最高点。据说它的峰体终年积雪,云雾缭绕,从不轻易露出真面目,传说十人九不遇,所以它也被称为“羞女峰”。我们到达色季拉山口时,它正是被厚厚云雾遮挡住。错过卡瓦格博峰,我不想再错过南迦巴瓦峰,能做的只有等待。我和四哥在拍飞跃天境的装逼照片,一次次跃起后我发现自己虽然脂肪厚、体重大,但是还是跳得蛮高的。
等待了一个小时后,随着众人的惊呼,云雾稍稍散去,南迦巴瓦峰终于露出真容,仅仅十秒后就又隐藏在厚实的云层中。就是这仅仅十秒,我也心满意足不留遗憾了,心中飘过两个字——壮观!
翻过色季拉山,就到八一镇了。来这里就可以观赏心心念念的桃花了,都说林芝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我们也满心期待地踏入桃园。然而想象与现实总存在差距,也可能是错过了桃花最旺的时节,眼前所见的桃花泛白,枝叶稀疏,满地都是开败的花瓣。原本期待的是“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世外桃源,谁曾想眼前一片空零落,只有香如故。
Day7
一早离开八一镇,傍晚就能到拉萨了。接下来的这段路都是路况较好的高速路,可由于限速,我们的车还是犹如便秘一般走走停停,一点儿也不畅快。这一路景色虽好,但是连日来的颠簸让我感到十分疲惫,一路都在酣睡中无暇顾及风景。在路过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时,我爬上石块,化身为海拔5014.82米的巨人,再调戏调戏一旁静卧的藏獒兄,就急切地钻进车,等着四哥带我们去日光城。看着地图上我们与拉萨市区的距离越来越近,我越是兴奋,这样的记忆深刻的旅程,多少人穷尽一生也难得经历几回。
晚上八点,当我亲眼看到夜色下巍峨的布达拉宫时,我长舒一口气。七天的滇藏线之旅已完结,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我能做的只有慢慢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