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青春是一杯酸奶,从稠到稀,从甜到淡,从乳白到透明,从有到无,既真实又虚幻。在那个充满薄荷味的象牙塔里,有属于我们最美好的时光。
认识凌玥烨,是在高一的时候,那年我搬了新家,和他是对门邻居。也是那年,考上了梦寐以求的一中。那是个憧憬了9年的地方,那个被称为F市第一学府的地方,据说踏进一中就等于另一只脚已经踏进大学,也是从她考进一中的那一刻起,父母才开始给我灌输“大学”这个概念,这只沉睡已久的怪兽从迷失森林中苏醒,继而占领了她整个高中时代。那时候如果没有遇见他,恐怕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吧。索然无味的开头,索然无味的结局,有时候很怀疑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也许这就是青春,迷茫又执著,漫无目的的追求,找寻着自己也不知道的那个叫做梦想的东西。
接着说他,凌玥烨,这个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的家伙,他可以说是满足了所有春心萌动少女所有的憧憬,自然是整个高中时代所有的话题中心。不过那段时光说实在真的莫名的让人温暖。其实关于他这个人,并不似传闻中那么高冷,之所以以冰山形象示人,多半是因为他的家庭,父亲是军人,母亲是钢琴家,看似完美的父母却缺席了他整个童年乃至青春期,独来独往惯了,慢慢的不知道如何跟别人打交道。说起来,他是个孤独的人,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才会弥补彼此间的空白,北冥悠一直这么确信,遇见彼此是彼此的小确幸。世界上人来人往那么多,却偏偏让我们的生命有了交集,这难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所以说做人要知足啊,知足方能长乐。就算暂时一无所有,也不可以轻易放弃,说不定,下一个路口你会遇见生命中唯二的奇迹。
虽然很不想说很多事情只是一个巧合,但生活就是那么狗血,当上一秒还在上演偶像言情剧的戏码,下一秒就变成灾难片,这种未知的喜悦加恐惧,当下的快感也许就是人活着所追求的东西吧。
玥烨经常说,做人不要傻乎乎的一根筋向前,要学会拐弯,那样才不会撞墙。所谓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是失败者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学聪明点就不会撞得头破血流,再说了,明明可以避免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为什么让自己受伤?我每次都觉得他的话,话粗理不粗。
大概这就是年轻人所谓的青春,不低头,不认错,不死心。
Part 1
在没有他陪伴的那一年里,生活归于平静,每天的时光都是在埋首书册中度过。高三,多么枯燥的时光,又是多么重要的时光,那段他缺席的时光,多少有点惆怅。
我叫北冥悠,一名苦逼的高三党,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但书就是读不进去,高考这场战争其实早就开始了,明争暗斗,刀光剑影,教室里实在是让人透不过起来,紧张的氛围弥漫整个科技楼和状元楼。
这日大课间,做完操后,我并没有马上回教室,而是去了生物园,那人不多,穿过U形楼,那真是与北冥悠们那块有着天壤之别,仿佛那砚池就是楚河汉界,隔开的不是科技楼和U形楼,而是冰火两重天。
真是还念两年前的天真烂漫,好好一个少年郎被中国教育体制折磨的就要不堪重负了,要怪就怪北冥悠没有玥烨那聪明的大脑,只能不断的努力,一步一脚印,毕竟人家玥烨是高材生,保送进A大,根本体会不到备战高考的煎熬之处。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下表,要上课了,得赶紧回去才行,一点都不想上课,没意思。无奈身体还是诚实的动了起来,向着状元楼方向冲刺吧。前面那个慢悠悠的人,不就是是黎尹珞吗。这家伙啊,是玥烨的死对头,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他们的关系是铁哥们那种,也多亏了有这家伙在,高三的时光倒也不琐碎。不得不承认,现在全得仰仗他,玥烨他们走了之后,只能抱他的大腿,虽说他不似玥烨那般神通广大,但帮帮我也绰绰有余,谁让本人底子薄又想考上A大呢!
“我说大小姐你尾随我是要作甚啊?”被发现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居然站在我面前了,心中想着,还真是尴尬。“发什么呆,上课了已经,歌都响半天了已经。”真糟糕,这下真的是跑步唱歌上大学了,而且这节是班主任的课,完蛋了,绕过砚池,跑过情人坡,冲进各自的班级,一秒不差一秒不多,正正好音乐结束,众目睽睽之下回到座位,看着老班那略带愠色的脸,免不了几分尴尬。
漫长的一天校园生活结束了,走在放学的路上真是精疲力尽,今天的作业还是和昨天一样多,语数英理化生,学这些除了考大学,还有什么用吗?每天都重复一样的生活,真的很没意思。是谁按下了重播键,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我从未想过当这段痛苦的时光结束的时候,竟会无比怀念。
当6月8号下午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解脱了,终于不用再面对那堆书了,终于不用再写那些题了,终于不用再听老师们苦口婆心的劝诫了,终于,毕业了。那一刻的感觉,说不上来是高兴是难过。看着站在校门口和来往学生说笑的老师们,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后大概再也不会见面了吧,还有这个待了三年的地方,也要说再见了,怎么有种莫名的伤感,顷刻间一股酸楚的感觉涌上鼻腔。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这百来天一直想离开的地方,想挣脱的魔爪,现在这种依依不舍的感觉是闹哪样?人真是一种感情复杂的生物,更何况女人的泪腺天生发达,若不是半路杀出个黎尹珞,我恐怕就要泪洒校门口了。这家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自己反应过激了吗?北冥悠很不解。
隔天就是毕业典礼,台上一句话,台下哭一片,特别是最后当熟悉的歌曲再次响起,台下只剩下阵阵抽泣声,男生女生,老师学生,这种场面最要不得,最受不了的就是离别。明明不久前还看彼此不顺眼,当下却抱头痛哭。18岁的成人礼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中开展的。这时候算不算是最需要的时候,这时候哭应该没要紧吧?这个问题很傻。终于还是到了散场的时刻,纵使有再多的不舍,也难免话离别。那天晚上是谢师宴,是高中时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班级聚会,说好的不煽情,终究还是没忍住。依稀记得那天,老师们还要赶去学校开会,没坐一会就离席了。他们走后,同学们倒也没多疯狂,不过是喝几杯酒,拍几张照,一个个笑脸相迎,内心必定是五味杂谈,要分别了,也不知道是暂时还是永远,三年了,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不知是谁放的《送别》,很是应景啊,那是高二那年北冥悠们班级合唱时的录影吧,那个时候的模样真是傻透了一个个,可怎么那么,那么想哭。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觥筹交错间,叠影重重,往事浮上心头,不觉间笑出来声。
18岁那年,我毕业了,哭的稀里哗啦。
Part 2
还没反应过来就毕业了,还没适应就开学了,很幸运,在新的起点,我们还在一起。
当列车驶离故土,熟悉的站台消失在视野,才发现原来自己这般恋家,第一次离开父母独自远行,那未知的前方让人有些恐惧。“还好吗?”尹珞轻声问道,我点了点头,“还好”他没有再说话。尹珞以理科高考状元的身份考入A大,而我虽没那么厉害,到底还是进了A大,要说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运气好。
历经4小时的车程才抵达N市,这一坐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两人相继拖着行李出站,并非没有话题只是这一路舟车劳顿,没有开口的力气。不得不说,比起F市那个小城镇的小破车站,N市的车站真是相当大,找出站口着实费了点时间。人群中那熟悉的身影,不免让我激动了一番,是玥烨,相视无言。
结束了繁琐的注册流程后,玥烨带着二人去吃饭,A大的食堂,传闻中全国最好吃的高校食堂之一。也许是这一路寂寞,尹珞闲不住了,开始于玥烨攀谈。我嘛自然是默默的吃饭,尹珞突然用筷子敲敲北冥悠的餐盘,着实吓了一跳,北冥悠惊恐的望着他。“喂喂,大小姐你两这么长时间不见,就不想说点什么,吃饭什么时候不能吃,这么专注干嘛?”他很不理解,对面这两个别扭星人,究竟要娇羞到什么时候,以他的观点,感情这种东西就是需要表达出来才对,这么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吗。“食不言,寝不语。”北冥悠反唇相讥。玥烨看着他们斗嘴,笑出来声。
“果然你们来了就是热闹啊,晚上子绮约我们聚餐。”他边收拾餐具边说
“秋淼也来吗?”真觉得自己问得这问题很傻。
“你是傻的吗,都说了是他们了”尹珞不放过任何一个损北冥悠的机会。
“他们一定指子绮和秋淼吗,不能是别人吗?”我才不想被比下去,尤其在玥烨面前。
“有意义没意思,争这个。”他倒是先不耐烦了。
“幼稚鬼,吃完走了。”玥烨说完走了。
三人吵吵闹闹的离开食堂,这种感觉简直回到了高中时候。其实有些时光并未走远,年华未衰,初心依旧,每每看到身边的你们,总有种幸福的感觉。即便是片刻的争吵,也是甜蜜的斗嘴时光,其实我们都不曾长大,骨子里的倔强让我们保留了年少时的脾性。
都说女大十八变,但这是针对漂亮的女人,比如秋淼,昔日的校花如今也是美艳动人,浅蓝色无袖连衣长裙,随性的麻花辫,精致的妆容,俗话说的一点没错,人是不能比较的,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对面那是真女人,搁北冥悠这就整一女汉子,同桌三男的都比她优雅几分。这大概就是做人的差距吧,虽然很想为自己的懒辩解,但奈何嘴笨,每回都反被羞辱。但,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力量把北冥悠与这群非凡的人类联系在一起,明明彼此的人生轨道那样不同,这其中的交集是何时建立的,虽然自己没能能力改变命运,但好在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有一份凌驾于友情之上的暧昧,在那个青涩的年纪。
那一夜,在这个城市不起眼的角落, 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坐着一堆不起眼的人,他们是其中一堆。这个城市很大,很繁华,也很孤单,看惯了小城市的人来人往,大城市的车水马龙反倒让人不知所措,这里有种叫做秩序的东西横行,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你不属于这里。当初的自己一直想要离开家乡,去更大更好的城市,向往那儿的高楼大厦,北冥悠以为那就该是有出息的人待得地方,那么自己又是否是那类人呢?日出而出,日落而归的生活,快节奏的日子又是否是自己想要的?看着眼前的川流不息,五色灯光,不禁疑惑。那晚北冥悠们并未疯狂,简单的叙旧,简单的期许,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北冥悠们其实本就不复杂,又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复杂那么累。
饭局结束的比想象中的要早,秋淼子绮不同路先走了,而尹珞美名其曰还有安排,实则制造机会让北冥悠和玥烨独处,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独处的时光远比想象中尴尬。怎么说,玥烨给人一种距离感,他是璀璨的繁星,而我是细小的尘埃,他们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上。关于两人间的关系,北冥悠不是没问过他,但他这个四次元非人类总是不在状态,果然情商和智商不能兼得,也许维持现状也不错啊,为什么非要戳破那层关系,弄的大家都尴尬呢?
仰起头,仰望他的侧颜,静谧而美好的夜晚。
Part 3
军训,无疑是进入大学前最后一个考验。这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真是叫人苦不堪言,军人的生活怕是比这还苦千百倍吧,这些与我们年纪相仿的教官,经历了与我们不一样的青春。军训开始的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很慢,可当最后一天来临,又觉得,时光飞逝。
十里送教官,不知是歌太煽情还是内心太感性,所有人都在抹眼泪,有些教官也偷偷流泪了,时间果然是感情的助推剂,什么时候北冥悠们与教官间的感情变得这样好了,明明不久前还是仇人,如今却这般不舍。
这半个月都被关在学校,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所以212寝室决定,就今夜,去感受一下N市。虽然还有400字的军训感悟要写,虽然明天还要上课,虽然现在时间不早了,但,阻止不了大家去浪的心。
最后,一群人没有去大商场也没有去小酒吧,而是去了北门的小吃街,这是大学独有的文化吧,每个大学都有这么一条街,这么一条被称为“堕落街”的地方,这里有吃喝玩乐,雨露均沾,说是胜地还不夸张,可在城管在老师眼里,这是城市的毒瘤,是我们不该去的地方。可,看看那些人,不论是小摊贩还是学生,不都很高兴吗?人生得意须尽欢,为什么不呢?这条街承载了多少人的梦,记录了多少城市记忆,或许他看起来丑陋,但他很温柔,他用自己的方式向人们问好。只存在夜里的部落王国,繁华到沉重,看着这来往的人流,昏暗的灯光,斜长的影子,说不出的感慨。
军训结束就像一场梦醒了,感觉不真实,但身体却很疲惫。再也不用5点半爬起来,不用趴在地上粘头发,再也不用上早课、晚课,再也不用在烈日下训练,再也不用这么累,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习惯,所以害怕。
大学第一课,这个学校的老师都很有意思,有个性,很张扬,这也许就是大学老师和中学老师的区别吧,他们不会管你听不听课,玩不玩手机,做不做作业,他们只管讲他们的,讲完就拍屁股走人。一下子没了约束,一下子没了动力,一下子迷茫了。
他们说,来大学一定要参加社团,不然不完美。社团在这个概念,以前完全没有。参加社团意味着要去结识更多的人,去学习更多的技能,但这么多社团,哪个才是适合自己的呢?军训的时候就有好几个社团来宣传过了,最让北冥悠印象深刻的是青协和三江潮,一个公益一个媒体,没有为什么,就是莫名的喜欢。
寝室一起吃食堂的革命友谊果然只停留在军训,军训结束,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晚上去哪吃,这是个问题。以前吃饭从来不是问题,在家的时候,妈妈每餐都会为自己准备好,根本不愁,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惯了,现在这全靠自己的日子,还真是难过。
看着人家都成双成对,孤家寡人一个真是倍感孤单,不就吃个饭,还要接受你们花式秀恩爱,话说军训才刚结束而已,才刚开学而已,大学真是个神奇的地方。空气里弥漫的除了饭香还有恋爱的味道。青春期嘛,也难怪。
“同学,这边有人坐吗?”一个声音打断思考,抬头一看,是黎尹珞,怎么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来坐来坐。”北冥悠热情的招呼他坐下,茫茫食堂见故人也是一种缘分呐!虽然更期待见面的人,没有出现。
“一个人啊?”他环顾四周。
“你在找什么?”真是明知故问。
“玥烨呢?”果然,不能回避的话题。
“你们两就这么离不开彼此吗?”突然觉得很好笑。
“跟我什么关系,我这是关心你呀。”他做无辜状。
“吃你的饭,话那么多。”这家伙没事找事。
“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他求饶道。
“没什么,话说开学第一天感觉如何?”我趁机转移话题,那么尴尬的事情,当事人不在就别讨论了。
“还行吧。”他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我果然是话题终结者,就这样,一直到饭吃完,我俩没再说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他很绅士的先把我送回寝室,我们两的寝室明明是两个方向,他却愿意多走几步。回到寝室,室友们三都在了。默默的把书包放下,刚坐下,就听室长说晚上有宣介会,晚自习取消了。
习惯了忙碌,突然的放松还是让北冥悠很不适应。高三的血雨腥风过去了,军训的苦累交加过去了,大学,真的开始了。
我们寝室的人早早的到达宣介会会场,这么多人,讲台上穿着院服的学姐学长正捣鼓着电脑,台下人已经坐的差不多了,这么火爆吗?这个宣介会是关于院团学社的,声势浩大呀。一边默默的感慨,一边莫名的羡慕,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站上那个讲台,该有多好。每个座位上都放有报名表,团委的、青协的、社联的等等。
待半点一到,音乐响起,宣介会正式开始,学生干部轮番上阵,现场气氛被点燃,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刷刷的填着报名表,有点人全都填了,有的人就填了一份,写不写看心情,进不进看运气。报着填多命中率大的信念把所有的表格都填了,交表的时候,一个个学姐学长都笑的跟朵花一样,连声音都是温柔的,那个心情好的勒。
结束了宣介会也9点了,陆续散场回寝室了。在回去的路上,一行人意外碰到班助了,她极力怂恿进团委,她以前也是团委的,不过也劝诫别加太多社团,1、2个就够了,多了会忙不过来,社团会成为负担。那时候的他们只想着加社团,越多越好,只想着玩,只想着融入大学,没有什么烦恼。
说起社团,玥烨好像也是什么社团的。如果自己去报名他的社团,他会徇私吗?以他的性格,八成不会。不过还是按耐不住满满的好奇心,还是忍不住问了。
“玥烨,你睡了吗?”消息刚发出去,就后悔了,撤回又不是,不撤回又不是,在我无比纠结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他居然回复了,内心有那么点小雀跃。
“没”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好冷漠,不知道怎么接,看着屏幕由亮变暗。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把手机捡回来,解锁,看着聊天记录,每次都是北冥悠说了一大段,然后他就一两个字,可能他真的不想和北冥悠聊天吧。
正准备爬上床,手机却响了,这么晚会是谁?自从上大学以来,北冥悠的手机很少响过,除了没电的时候。看了一下,居然是玥烨,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直到室友无可奈何的从床上探出头,说谁的电话响,接一下。北冥悠才反应过来,刚接起来,就被挂断了,太久了吧。看着来电显示,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明明那么想接,却犹豫那么久,错过了,又追悔莫及。坐在漆黑一片的寝室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抓着手机,很无措。手机振动了一下,是玥烨的短信,赶紧点进去看,“没睡的话打个电话给我”就一句话,北冥悠看了好几遍,仔细确认后,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关上门,按下呼叫键,三声铃声后,那边接起电话。
“干嘛不接我电话?”他有点着急
“没反应过来。”北冥悠战战兢兢的说。
“哎,你是不是有事找我?”他叹了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是什么部门的。”谁会半夜打电话就为了问这种问题,真是被自己蠢哭了,北冥悠依靠在阳台上扶额。
“校学生会纪检部,干嘛突然问这个?”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今天听了团学社的宣介会,然后....”北冥悠还在组织语言,就被他打断了。
“哦想参加就参加啊。”他说的倒是轻松。
“嗯,没什么别的事了,你早点睡吧。”北冥悠想快点结束话题。
“你别有事情放心里,有什么跟我说,听到没。”他今天一反常态说了这么多话
“真没有什么事。”有事也不会跟你说啊,又不是真傻。
“嗯,早点休息。”他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嗯”北冥悠知道他在等自己挂电话,他每次都这样,等对方先挂断。
晚上,还是有点凉飕飕的呀,不过说回来,今天的星星特别亮。
玥烨,谢谢你,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温柔的人。
Part 4
又是几个风平浪静的日子后,终于迎来部门面试的时间了,这阵势一点不比招聘差。面试了一圈,真是人都被问累了,问题都大同小异,这些宣介会上慈眉善目的学姐学长们,一到面试就变脸了,好有气场。
结束面试后接下来就是等通知了,等待是最煎熬的时光。室友都陆续收到录取短信了,唯独我,一直是拒绝短信。他们的喜悦我融不进,我的悲伤他们不理解。揣上手机,出门遛弯。这种感觉简直比高考考差了还难过,好想哭,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吗?真的很委屈。你们就这么看不上我吗?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我明明很想加入你们,为什么就不给次机会呢?
也许是悲伤给了我勇气,居然毫不犹豫的拨打了那个号码,那个早就烂俗于心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还没等他开口,就带着哭腔说“玥烨,你能不能来北操看台一下。”说完就挂断了。没给他回复的机会。
电话的那头,正在吃饭的玥烨,听着那挂断的盲音,略无语,这家伙什么情况?不过还是收拾餐具准备离开,“你这么急去哪呢?”对面的男生问道,“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与同伴告别后,他跑到北操,一眼就看见看台上孤单的身影,这家伙打电话还带着哭腔,不是出事了吧?越想越不放心,就加快了速度向看台跑去,懒得找楼梯就翻过栏杆跃上看台,穿越重重障碍来到她身边。
“怎么了?”他一脸关切。
“玥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两眼泪汪汪。
“乖,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他边摸女孩的头边在她身边坐下。
“我被拒绝了,团学社,所有的。”很委屈的说。
“就因为这个?”他有点哭笑不得。
“嗯啊!”非常用力的点头“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笑!”
“没什么,院级不行还有校级啊。”他认真的说。
“你几个意思?”北冥悠一脸懵逼状
“团学社有院级和校级之分,校级组织纳新是在十一之后,也就是说你还有机会啊!”他耐心的解释道“就算一个社团都没加也没什么,谁说大学一定要加社团。”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安慰我呢还是安慰我呢?”怎么听不出是安慰的意思。
“就算是吧,你怎么老是一点小事就一蹶不振的。”他很嫌弃的说
“拜托,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优秀好吗!”看着他一脸骄傲的样子。
“太优秀难道也有错?”他一脸无辜状,你卖萌也没用,而且不适合你。
“我竟无言以对。”讲真,他说话真是分分钟气死人。
“现在心情好点了吧。”他说“你吃过晚饭没啊?”
“嗯,没。”虽然本来不准备吃的。
“走吧,带你去吃晚饭。”他起身,拉起了坐在原地的女孩。有时他真的很想不通,为什么女孩总是动不动就哭,她的泪点真的很低,自己偏偏看不得她哭,她一哭就心软。他对所有人都冷淡,唯独对北冥悠,难得的温柔。
每次独处都很尴尬,这次也不例外。在玥烨面前,我总是很不自信,虽然认识那么久,但相处起来还是那么的不自然。是啊,怎么可能自然得起来,根本不是同类人,那么耀眼的他让她怎么从容面对?所有的憧憬与希冀在那一刻都变得脆弱,这世道终究是这般的,王子与灰姑娘的戏码早该在童话故事里就结束了。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对你好,也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对你不好,你喜欢的他为什么要喜欢你不可?
每一个信徒都不会随随便便被上帝抛弃,当熄灯那一刻手机传来久违的短信提示音时,她的春天来了,那一刻的喜悦无人分享但那一刻的感觉永远铭记。
“恭喜你,被录取了。”
所有的泪水终有一刻会变甜。
Part 5
总是急于改变,总是渴望被认可,总是活在他人的眼观下,活不出自我。11月的B市风很大,当时也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得出的结论是可笑的,为了那A大的虚名。
来A大也有些时候了,但仍感觉大学是一场梦,一场做了很久很久都醒不了的梦。国庆的时候回了趟家,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但却真切的知道自己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小的时候想着长大,长大的时候又想着小的时候,这很矛盾。
如果说这就是大学,那我倒宁愿从未毕业过,这里不是世外桃源而是更为残酷的地方,每一天都要经历成人社会的一切,尽管你只是在这里读书,但很多事情都变了滋味。如果说大学是个小社会,那社团就是这个社会里的小团体,与其说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不如说是一群通病相连的人依偎在一起取暖。就比如我加入的这个社团,是个搞媒体工作的,更何况加的是编辑部,那就可想而知不会多有趣了。但日子久了,也就发现了其中的乐趣所在,那些人,那些事,NB304那个除了寝室外可以称为家的地方。
经历了运动会,多少体会了媒体人的辛苦,当其他同学坐在看台上看比赛之际,我们却得满操场的跑,就为了那篇稿子,为了一个绝佳的拍照点,为了和同行争新闻。那段时光是我们最疲惫的时光,白天在跑新闻,晚上在赶稿子,整个采编室人满为患,进进出出好不热闹。那个时候觉得当个编辑也不错,还挺有存在感的。比起那些只能坐在看台看比赛的人,能满场跑也是很好的。毕竟除了学生工作者和运动员,其他无关人士只能坐在看台,不管你愿不愿意看,而且,每逢运动会必下雨的魔咒在我们这一届也延续了,想想他们那湿漉漉的屁股,内心就暗爽。
做媒体的还有一个优势,总能第一时间接触一些“大人物”。运动会的时候我们有个任务就是要每人完成一篇人物专访,这可愁死我了,这初入校园的让我找谁去。于是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玥烨。虽然是新生运动会,但也少不了一些学姐学长的参与。作为夺冠热门选手,他的每场比赛都是焦点所在。拉着摄影往田径场跑,老远就看见广电的人在那了,他们的设备可真高级,我们只有单反,他们还肩扛摄影机这个大家伙,真是豪气,更别说航拍机了,同为校园三大媒体之一,这待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似乎他们碰壁了,玥烨好像走了?这么说我们有希望做这个独家专访,重燃斗志的二人组鼓起勇气向玥烨发起了采访邀请,紧张期待,万一玥烨不买账,那这面子往哪搁?他似乎是看出了我那点小心思,笑了笑,说了句“可以,等我这场比赛结束。”刚才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旁的摄影小伙伴也如释重负的笑了,我们二人还故作炫耀的走在广电一行人的前面,不管怎么说这场较量我们三江潮扳回一局。虽然人家广电一点都不care我们这种幼稚的行为就是了。好像有熟人也是一件幸运的事吗,我暗自欣喜。
短跑是玥烨的强项,不用说这场比赛他赢定了,果不其然,轻松夺冠。但他的表情依旧一副不在乎的摸样,不是那种轻蔑的,也不是那种骄傲的。看他跑过终点线,想上前却不敢,看着他们将他包围,看着他走出人群,看着他喝水,也只是看着他,再没有多余的动作。远远的看着就好了,这样就很好了。每次都是这样,犹豫、怯懦,事后自责,事发无奈,就算讨厌这样的自己也无济于事。
那天的采访简单又短暂,我不记得问了些什么问题,但每个问题玥烨都认真的回答了,还为了方便我记录,刻意放慢了问题,摄影部的小伙伴拍了很多照片,最后只用了三张,另外的就不得而知了。他永远都这样,他分的很清楚,私人时间和工作时间,而我就不是,我以为这次采访会有什么不同,但其实没有,在我眼里,这么正经的他和往日里的形象没有什么出入,此刻他只是一个受访的学长,而我也只是一个记者,除此别无它。很多年之后,再回忆那个下午,他跟我说,你不知道当时的你有多紧张。也许在他眼中,北溟悠就是那个紧张时会脸红的女孩,没有更多的印象。
那天之后,我把写好的采访稿给他看,他说不用,你满意就行。但有件事我一直记怀,便找了个机会问他,那便是他为什么不接受广电的采访。你知道他怎么回答,他笑了很久,末了只说了一句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他这个人怪的很,捉摸不透。这让我牵挂了很久的事情,在他看来不值一提,我总是爱把事情想得复杂,爱往自己身上揽事。其实我的内心是希望他说为了我,但我知道这句话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从这点上说他是个不解风情的人,或许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想多了。
Part 6
运动会之后就是期中考了,虽然不计入绩点,但会算入学科总分。换做是高中的时候一定要紧张的不得了,但自从上了大学,那种因为学习而担心的感觉就没有了,倒是有点怀念那种感觉,那种紧张感。
二年级和一年级的考试是同时进行的,这毕竟是入学的第一次测试,难免不安。不过只考数学和英语,准备起来稍微容易一点,但偏偏这两科是我最薄弱的,要是有玥烨那脑子,就不用怕数学了吧?不管怎么说,期中考试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虽然分数很难看,但也没别的办法,因为比较笨阿,能及格就该烧香了。
这不由让我想起以前高中的时候,每次大考前玥烨都会帮我复习备考,他在这方面很擅长,总是能押对题,那个时候他简直是我的福音啊。可是现在就没有那么幸运,看来一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呢。也是,我们高高在上的凌大学长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来帮我,而且他凭什么要无限制的对我好下去,以前是因为是邻居要互相照顾,那现在呢?好像确实没有理由了,我总是能想很多。
周一下午没课,还真是轻松,去哪里打发时间好呢,在寝室睡觉看剧什么的也太颓废了,就决定去图书馆吧。A大的图书馆可真大呀,比高中的图书馆大多了,藏书也很多。图书馆一共有9楼,我最喜欢去的是4楼,那层都是书报杂志,好吧,我承认这些只是快餐,来图书馆看这种书是有点没出息。
4楼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多了,难道是因为最近期中考?还是说别的什么?连个空桌子都没有,都有人啊,难道要去别的楼层了吗?最角落的位置好像没人,我快步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桌上有书,那时候都流行用书占座,虽然图书馆的管理条例里规定不能用书占座尤其是期末考期间,但似乎没有人遵守,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选择睁一只眼闭一眼。算了不想再找位置了,估计楼上也这么多人,就坐这吧,想着就坐下了。其实也没什么,没有谁会介意,拼个桌而已,毕竟是公共场所。你看你的书,我写我的作业,互不相干,何必计较。
翻开刚借的杂志,看着看着,困意涌上来,先是迷迷糊糊的,到后来就只感觉眼皮重的很,就再也睁不开了,于是乎倒头便睡。在图书馆睡觉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有很多人一天都泡在图书馆里,要不是有闭馆他们才舍不得离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我醒时对面已经有人了,没注意长什么样,要不是他突如其来的问候,我怕是到出馆时都不会知道我对面坐着谁。我从来就不关心和谁拼桌,只要不影响我就行。
“睡的还真香吗,来图书馆睡觉啊。”对方的语气充满了挑衅,这家伙凭什么管我?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但那种嚣张的语气真是让人反感,和某人很像。正想还击,抬头一看,果然是某人。“玥、玥烨。”不知道这时候究竟该喜该忧。看他面前的一堆书,都是和物理有关的,是来学习的?我以为像他这种人会不屑来图书馆,但看来我想错了,优秀的人只会比常人更刻苦,天分这种东西要靠勤奋来维持。“你来学习啊?”我试探性的问,“嗯”他显然不想和我多说什么,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我只好继续看我的杂志,真是鲜明的对比。
“期中考怎么样?”他问道,没有停下他手头的活。
“还行吧”我有点心虚。
“你们今天有微积分课吧,那应该有带考卷的吧?”他又问
“嗯是有,怎么了。”
“卷子给我看一下。”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我说的。
“哦”满脸惊讶,我知道我考的并不理想,其实不是很想给他看,但又不好拒绝。
他翻开着我的卷子,双眉紧锁,在上面涂涂画画什么,末了,他放下卷子,表情有点严肃,盯着我看了一会,我哪敢跟他对视,就把目光移开了,真是坐如针毡。
“这么简单的卷子,你才考了68呀,你是怎么考进A大的?”这口吻和当初怀疑我怎么考进一中是一模一样的,又被他数落了,在他看来这种在及格边缘的成绩很差,但对我来说能考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这次期中考确实简单,我们班还有个满分的,平均分在70多分以上,但这不能说明什么,数学对我来说太困难了。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找借口,用玥烨的话来说只有弱者才会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他见我半天没说话,叹了口气,“坐过来”简短的,命令似的口吻。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坐过去了,比刚才更紧张了。他似乎看出了我紧张,“紧张什么,只不过跟以前一样帮你分析,才过了一年就变得这么生疏。”话语间带着委屈的感觉,这回换他不敢看我,他这样子还蛮有趣的。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从前了,他给我讲题,很耐心,很好懂。其实玥烨并不擅长给人讲解,他会做题,但不会教题,他的思路很跳跃,旁人跟不上,就连一些高手像他讨教都败兴而归,根本听不懂他讲的,而且他很没耐心,不喜欢重复。但对我,他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每道题都讲得很透彻,一定是我彻底懂了他才罢休。做不出题的时候我就喜欢看着他的侧颜发呆,然后就想出来了。他偶尔会看我做题,往往这个时候都是最考验他耐心的时候,因为我大多数时候都做不出,他总是边叹气边给我讲解,从未发火,但每每这个时候,他的温柔在我看来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终于把整张卷子都搞懂了,也不是很难。然后他又把自己出好的题给我做。他每次给我讲完都会自己出一套类似的题给我做,算是巩固也是为了测试我究竟理解了没有。他很厉害,看一遍题目就能出一套类似的题目,毕竟他比我高一级,对于已学的东西,他向来是很有把握的,你就算现在让他去考微积分,他也能给你考出一个很不错的成绩。这就是凌玥烨啊,他总说学数学要讲方法,关键是要动脑子,他说我总是用眼睛学数学所以才学不好。每次做新的题目都会计时,就像考试一样。这个时候他不会打扰我,会让我安安静静的做题,说是为了公平起见。
终于一个半小时后,我交卷了,他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很快就把分数打出来了,80分,对我来说是用进步,但在他看来远远不够。他又帮我划了几个知识点,勾了几道例题让我回去看,下次见到他还会有一套新的题目,那个时候我要完全掌握这些知识点。如果他做老师的话,会是个很好的老师吧。
结果一个下午他都在帮我复习,自己的东西都没看,开始还有些愧疚,但他说在我做题的时候他就把书看完了,这是变相说我做的慢吗。
走出图书馆,天都黑了,本来以为是个惬意的下午,结果都在学微积分。
“一起吃饭吧”他说
“好啊。”
其实还有句话,我一直没说出口
“玥烨,谢谢你”
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总和他说“谢谢”,因为那样很见外。
Part 7
期中考过去了,这就意味着这学期过半了,没想到大学的时间也过得这么快,明明没做什么事情,但时间还是一天天的过去了,完全不给你一丝一毫的机会去追赶他。在这个学期快结束前,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是发生在秋游回来不久的事情了,我也没想到会那么突然。那个周末是玥烨生日,本来是挺高兴的一件事,可却偏偏发生了那种事情,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那时候的表情,很悲伤还有点愤怒,但却一直压抑着情绪,整个生日会没有说一句话。
他生日的那个早上,他奶奶过世了,好像说是因为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没有及时的救治,流血过多不治身亡了。自从老伴死后,奶奶就一个人住着,原本是在老家待着挺好的,可她几个子女偏偏要把她接到城市里来住,还给她买了套地段不错的房子,这下老太太不乐意了,可子女们非把亲情这把刀架在老太太脖子上,逼着她接受自己的孝心,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好妥协了。搬家那天,很热闹,但老太太却高兴不起来。老家被翻了个底朝天,没人住了,子女们仿佛铁了心要斩草除根,把老家的房子给卖了,这下老太太才彻底傻眼了。后来玥烨才知道姑姑伯伯这么热心的要把奶奶接到城里住是因为老家要开发旅游,那些旧房子要拆迁,为了卖个好价钱他的这些亲戚可没白瞎忙,可最后呢,老家的房子不值几个钱,开发商按市面价格给了他们,还不到买新房子的一半,这下好了,赔了祖宅又折了新房,一个个气鼓鼓的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奶奶孤身一人。以前在乡下多少有个左邻右舍,就算老头子不在身边,老太太也不至于太孤单,可现在呢,在农村生活了半辈子的人了,突然搬到城市里,哪能适应。打那起,玥烨就很讨厌他的姑姑伯伯们,可小孩子的情绪,大人们哪里会理会。就算他凌玥烨在学校多风光,可在家里他也就是个晚辈,根本插不上话,连他的父亲也是,他父亲是老幺,什么事都得听姐姐哥哥的,做不了主,但每到出钱的时候总是出的最多,精明的姐姐,强悍的哥哥,他也无奈,不管怎么爱母亲都没法改变母亲晚年的命运,更何况他常年在外,家里的事情根本无法顾及,他那音乐家妻子常年满世界跑更是别指望会管婆家的事情,两个儿媳妇中也就他老婆最插不上话,总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因为奶奶的事情,玥烨请假回家了,虽然担心但是也没办法。生死由天命,不看的开又能怎样呢?奶奶于玥烨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在他上小学以前都是奶奶在带着,那时候的玥烨性格很开朗,不像现在这样忧郁。老人都爱孩子,自然舍不得打骂,所以他的童年过的是很撒欢的,可到了要上学的年纪,就不得不被接回父母身边,离开奶奶的那天,他抱着奶奶家门的柱子死活不离开,哭得可凶了,最后父母都没有办法,还是奶奶给劝说了下来,在车上也是哭个不停,一直趴在后车窗看奶奶,看着奶奶的身影越来越下,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这一别就几乎没有回过老家,再一次见到奶奶是他上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粘着奶奶了,看着这样的孙子,老人多少有些失望。奶奶每次来城里都不会住很久,她总说住不惯,要回去,谁也留不住。
再次见到玥烨是两周后,他的摸样很憔悴。那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问我能不能逃晚修,我说可以,他就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是学校附近的小酒吧,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说了好多胡话,我就在边上静静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从来没看过他这样。我知道他很爱很爱他的奶奶,但他无法为奶奶做什么,他感到很无助很懊恼很后悔。他从来不允许自己软弱,更别说在别人面前哭,可这一次应该是撑不下去了吧,也只有在我们这些朋友面前他偶尔会展现真实的自己。其实真实的玥烨一点都不坚强,相反,他其实很脆弱,只是在假装坚强。他活得很累,一点都不轻松,要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要出人头地,要一副很风光的样子,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他对自己很严格,不容许自己出半点错,他总是小心翼翼维持着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他很害怕投入感情,害怕受伤,害怕被别人看穿,所以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那个晚上,玥烨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无力的趴在吧台上痛哭,我很想安慰他,但不知道怎么做。一边轻抚他的背一边说着哭吧哭吧,哭出来就会好一点,我什么都做不了,就这么陪着他,直到他拉着我离开酒吧,我不知道他此刻是否清醒。
出了酒吧,我们并排走在街上,没有说话,不是学校的方向呀,他要带我去哪,或者他知道自己要去哪吗?说点什么吧,该说点什么吧?我问自己,我不知道。“玥、玥烨啊,我们这是要去哪?”还是问了,声音很轻,但他好像听到了,侧过脸来,看着我,一脸醉醺醺的样子,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我分不清他是笑是哭,“奶奶家,我想去奶奶家”他多半是醉了,看着他这样子,真的很心疼。也不知道是有多大的勇气,我揽过他的脑袋,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哄小孩一样哄他,我知道他在哭,无声的哭泣,微微有点颤抖,在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个孩子。
我不记得那天我们后来是怎么回去的了,但我后来再见到玥烨,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看来事情是过去了,也许是他不想再提了。
玥烨,难过的时候,可以不用坚强。
Part 8
就这样大一很快就过去了,在我猝不及防中,已经是个大二的学生了,本来以为大学四年会过得很慢,但就这样升到大二,感觉真奇妙。即将迎来属于自己的学弟学妹,喜悦中又有点不舍,不舍我的大一时光,不舍真的很不舍。
开学的那天,不只玥烨,我还有尹珞都去迎接新生了,玥烨是以班助的身份,而我两是以学生干部的身份。看着这群新生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再来一次,应该也就那样了,人生就因为只有一次才显得格外珍贵。
一天的迎新工作下来,真是累得站不起来了,话说这太阳也太大了吧,都已经9月了,还这么晒,这样下去又白不回来了。收拾好一切后,我们三结伴去食堂吃饭,一路上说说笑笑。快到食堂门口,玥烨的电话响了,说是15级班助会议提前了,他不得不去开会,只剩下我和尹珞了,望着急匆匆离去的玥烨,我们两不禁感慨“他真是太忙了”然后相视一笑,为了我们多年的默契。“走吧,他是铁做的可以不用吃,我可是肉做的。”尹珞调侃道,颇有道理。待我们走进食堂就后悔了,人太多了,因为新食堂重新装修,新生都来新食堂吃饭了,这简直跟沙丁鱼罐头没什么两样,连位置也没有一个啊,要不要这么可怕,真的好怀念大一的时光。本来打算离开,可被一个声音叫住了,是白学长,玥烨的室友。真是跟见到救星一样就差泪奔了。
吃过晚饭,告别了白学长,就到食堂三楼的校会办公室等玥烨了,还顺带给他打包了份饭。说起来,玥烨真是能者多劳啊,又是班长,又是班助,又是校学生会会长的,身兼多职,压力很大呀,不过他可是凌玥烨呀!再说尹珞,这学期是校会纪检部部长,好像打算未来接玥烨的班,这两个人又暗暗较上劲了。而我呢,就普通一点,是三江潮编辑部部长,一个说了名字别人都不知道的组织,虽然是校园三大媒体之一,可影响力吗就差了一点。不过好在大家都有了归宿,新的学年不会太无聊。
明天开始就是新生军训了,作为班助,玥烨要陪着他的小班,而我两就轻松一点,所以决定明天去哪转转。
“你们明天要去海边啊。”玥烨边吃饭边看名单,一点时间都不耽误。
“嗯,想去走走。”我回答道,“对了,尹珞那家伙有事先走了。”
“嗯,你等我一下,我看完资料就送你回去。”玥烨看都没看我一眼,专注的在翻资料。
“不着急,你慢慢来。”我有点失落。他不可能放下手上的工作陪我玩,这是他的责任也是原则,但我只是奇怪,他竟没有半点不高兴。
刚才,尹珞兴致勃勃的说明天要带我去海边,还说要回去找攻略,可是就是高兴不起来,连怎么答应下来的都不知道。我们三个这算是友情吗,从高中到现在,除了子琦、秋淼走到一起,就只有我们三还在原地了,继续维持这种现状吧,免得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那这个大学时期就真的无聊了。有时候觉得很自私,他们两个,谁也不想失去。
海边的阳光分外强烈,天也格外的蓝呢,所以我们为什么一大早就来了呢,不是应该旁晚来的吗。用黎尹珞的说法就是早去早回,但是呢,9点钟左右的海边连个人影都没有,而且很晒很晒,说这家伙不是故意我真是不信。
于是我们就坐在太阳伞下,吹着海风,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上午。这时候新生应该开始站军姿了吧,我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也蛮舒服的,看着天边云卷云舒,看着浪花时涨时落,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变天了,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就乌云密布了。“好像马上要下雨了吧?”看这天像,黎尹珞一脸倦态,下意识的应了句“嗯”,他看起来好像很累,昨晚做什么去了?“这么累的话,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我看着他,他绕绕头,眼神在躲闪,“想来就来了,没什么为什么。”他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很少看他这么疲惫。“熬夜了?”一定是的吧,“快走吧,要下雨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拉着我就走了,我们前脚刚坐上车,后脚就下雨了,瓢泼大雨,倾注而下,顿时雷声轰鸣,雨水拍打着车窗,车内分外安静,因为没什么人。也不知道玥烨他们有没有被淋到。我和尹珞并排坐在最后边,我依着窗眺望远方,黑压压一片,海边和市区距离比较远,要两个小时才到,车开得不快,但还是感受到窗户在抖动,车摇晃的厉害,不知道是因为雷雨天气还是因为路段不好。感觉肩膀一沉,回头来,发现尹珞那家伙又睡着了,这种情况都能睡得着啊,真是佩服。
就这样摇摇摆摆的到了市区,换乘了一辆车才到达学校,好在,雨已经不下了。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去海边的前一天,尹珞有篇论文要交,他通宵写论文所以才那么困,我也有问过他,干嘛要坚持陪我去海边,他说“我不想让你失望啦,去海边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再说了,我可不想让凌玥烨那家伙抢先了。”我可说这话的时候,还笑得恬不知耻的,就那么开心吗,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们一个两个就这么放在心上。
有时候男孩子幼稚起来,也是很可爱的。
Part 9
我也许不会是一个好部长,但我愿意为了你们去改变,毕竟三江潮对我来说是家一般的存在,就算是为了报恩,也会延续编辑部的辉煌,虽然不知道他的曾经到底达到什么程度。
正式开学之后,随之而至的就是社团纳新的日子,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是交了很多报名表,跑了很多面试场,往事不堪回首啊。而今天我将作为“面试官”的身份来面试学弟学妹,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的同时迟到了,不过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面试开始了。怎么感觉我比那些学弟学妹还紧张。
一轮又一轮的面试后,面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统计录取名单了,原来决定的这么草率,不是看实力,那玩意观察不出来,而是看现场表现,只有那个最实在,所以说去年被刷掉真是情有可原,社团面试水太深,面试官的个人喜好就决定了你的命运,虽然很荒唐,但也没办法,表现力这种东西,也许真的很有必要吧。明明同样是学生,一群人是手握生杀大权,另一群则是待宰的羔羊,社会上的面试可比这现实的多,这一点打击都受不了的话,将来怎么到社会上混?所以收起你的玻璃心,没有人会同情和理解,人是自私的动物。
不过我并没有感受到刷人的快感就是了,我们部门是面试了多少人就留了多少人,很意外,就跟当年的我们一样。虽然不理解,但在往后的日子,我渐渐理解了这种做法。编辑部是一个特殊的部门,这里没有部长副部,只有主编,所以说一定程度上,我和盼盼都是部长,两个都是部长的话,到时候该听谁的呢?所以才会有争执,让步的绝大多数会是我,我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吧大概是因为。
我还记得第一次部门例会,我们两买了一大袋的零食,一大瓶果汁,早早的就来到采编办公室,因为还有外人在,所以显得格外拘束,面对十几个学弟学妹,十几双眼睛,还真是有点紧张,当初部长也是这种感觉吗?每次开会都是一种愉快的无所谓的调调,实则内心忐忑吗?真正坐到这位置上才发现,并不容易,你不单要管理部门,还要处理好自己部门和其他部门的关系,心系干事,除了过硬的才干,还要有社交能力,说实在的,当个部长挺累的,像我这种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的人为什么会留部?对三江潮的喜爱吗?说没有是不可能的,但那不是全部,更多的是虚荣心吧。第一次的例会就在不安中结束了,感觉气氛没有搞起来,而且还忘了自我介绍,挺失败的。
这一路上,我都在摸索着怎么才能成为一个好部长,但可惜到头来,还是不完美。虽然待了一年,但和同期的小伙伴相处的并不融洽,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处理人际关系方面真的很差,所以小干事都不怎么喜欢我,喜欢盼盼多一点吧,她善言谈,会打扮,视觉上就比我好很多,虽然是事实,但很不想承认。
关于这一点,我曾问过玥烨他们,但他们每次都说,做自己就好,不用顾及别人的眼光,可现实是你不走进别人的世界,人家也不会走进你的世界。
有一阵子部门的压力真的很大,光是想到要开例会就很抗拒,靠近采编就很排斥,感觉再也不会爱三江潮了,他们的为人处事跟我的很不一样,没有对错。那天例会,我没有去。在校园里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来到校会办公室,从窗外看进去,里面的布局和采编无异,几张桌子,每张桌子都堆满了东西,柜子里都是奖状、证书,墙上挂着锦旗,写着校会的宣言,看来今天没有例会,门是半掩着的,里面似乎没有人。象征性的敲了下门,这个办公室不知道进进出出多少次,比去采编还勤快,也许不常走动时导致生疏的原因吧。这个点,校园广播在放着歌,是一天当中最疲惫的时候。走近了才发现,角落的桌子上趴着一个人,那熟悉的身影,除了凌大会长还有谁,他就差没把寝室搬到校会办公室了,他就这么爱校会吗?高中的时候他就是学生会主席,到了大学他依然是,听说校级组织的学生负责人一般都要大四才能担任,可他在大三就实现了,大概这就是能力吧。我从没有听他抱怨过当主席有多累,学生会有多难管理,他总是能默默做好一切,把校会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就是差距吧,我们之间一直都有的差距。
可能是盯着他看的时间长了,他感受到了,醒了过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跟我搭话,闲聊几句就被敲门声打断了,来者是尹珞,他并不惊讶我在这里,他在门口没进来,“既然你来了,我就去吃饭了,本来想来叫醒他。”他说完没等我们应答就走了,最近见面都比较尴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玥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接着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你在找什么?”好奇的问了一句,本来以为他不会回答,“票,十佳歌手决赛的票。”他边找边说,“你上次不是说要。”没想到他居然记得,因为十佳歌手比赛的票很抢手,校广电又垄断了记者席,不让别的媒体来,所以我们没有入场券,坐不到记者席,但对于学生会来说要到票是很容易的,本来就是校会举办的活动。“你还记得呀,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小干事们自己去抢票了。”有点不好意思,这算是走关系吗?“没事,这票给你们好了,反正我和副主席也不准备去看。”两张?他想的真周到,这两张都是前排的票,位置很好,他就算了,副主席的票怎么也在他那?“想什么呢,拿着就好了,副主席这周末要去约会,他才没心情去看什么表演。”大概是被看穿了吧。
果然拿到票后,小干事们别提多高兴了,就这么想去看吗?不能理解,就当是部门福利了吧,有一种优越感,虽然这票不是我的。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虚荣。
Part 10
大二真的比大一累的多,课业重了,事情多了,烦恼也多了。感觉每到二年级我就过的不顺,第一个学期过去,成绩降了很多,虽然难过但不得不接受。这一学期以来,总是忙东忙西,却不知道真正忙什么,其他人都多少取得成就了,而我却还在原地,甚至比以前还过的不如意了,后退,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新学期伊始,我和尹珞选了同一节体育课,是个魔鬼老师教的变态排球课,每节课下来都是满手的淤青,就这样,上完课还得去开倒霉例会,过了一学期,那兴奋劲早过了,当部长太苦太累,人前风光,人后心酸,支撑我走到现在的就只剩下报恩了吧。
又是一节体育课后,无比心疼双手,这还是我白皙的手臂吗?尹珞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狠狠的嘲笑了我一番,说我打击位置不对,这哪能,明明都是照着老师的步骤来着。他就给我示范正确的姿势,指着我淤青的位置,看我似懂非懂的样子,这家伙居然笑了,还摇头,是有多不满。
“跟我来。”他拍拍我的肩,大步向前。
“去哪?”
“跟着就好了”
“我还要开例会。”
“不会耽误你很久。”
原来又是校会办公室,来这干吗,正疑惑间,尹珞回来了,手上提着个袋子,“是什么?袋子里?”“冰块,你手洗了没啊,磨磨蹭蹭的一会来不及开例会不怪我啊。”他说的把袋子放在一边,撵着我去洗手,看我洗得慢,他索性就帮我冲洗,这么着急做什么,虽然我急,其实也不赶时间。冰敷啊,他还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一面,以前怎么没发现。
“你手怎么了?”是玥烨的声音,他什么时候来的。
“打排球打的。”我如实回答。
“这个傻瓜打击位置不对,每节课都把自己搞得受伤。”尹珞说着,把冰块赛给我,“自己按着,等个十来分钟就好了。”他这是要走?果然,最近只要是玥烨在的时候,他都会离开,他们吵架了?
门口,玥烨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尹珞要出去,被玥烨拦住,相视无言,最后玥烨松开手,放他离去,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玥烨这才走进来,坐到我身边,“还疼吗,不用那么用力压。”他拿过袋子,轻轻地按压了几下,“玥烨啊,你和尹珞最近这是怎么了。”这个疑问最终还是问出口了,气氛瞬间凝固,他没说话,也没停下手上工作,只是来回的按压,冰块慢慢化了,水把我们的裤子都浸湿。感觉这个问题不会得到想要的回复了。后来啊,办公室来人了,我也就离开了,玥烨的表情木讷,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离开都没说一句话,他每次都这样,一言不合就沉默,谁也不搭理,大家也都习惯了。
我们之间总是沉默多过交流,但还是会彼此依赖。
虽然大二已经没有晚修了,但开完会我还是去自习教室了,图书馆因为要整修,这一年都不会开了。不想回寝室啊,回去了不是看剧就是睡觉,寝室果然是青春的坟墓吧。自习室稀稀拉拉几个人,不是期末就没有氛围。想学习却不知道从何开始,看着别人都在用功,可自己怎么就静不下心。前面那个不是白学长吗,他边上的是尹珞?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还有一个女孩子是谁,不认识,在讨论问题嘛,尹珞他其实也很受欢迎吧,只是在玥烨的光芒下黯然失色,这一直以来只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看着他们就更学不下去了,还是早点走了。
离开自习教室,想着时间还早就到北操走走,今晚的北操人也不少,走到哪都是一个人,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走,也就习惯了,乐观的人会把这想做是独处,悲观的人会想做是被抛弃,而我是在二者之间摇摆不定。
“来北操也不叫上我们。”声音是后面传来的,怎么会是两个家伙,一起出现,是要当救世主吗?黑夜里的两道光芒。
回到自习教室,白墨和尹珞在自习室意外遇见,就一起自习,听白墨谈起玥烨近况才知道他是因为学生会和班级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而非故意生疏他们这些老朋友,恰巧此时一个学妹来问题,二人才停止了交谈,白墨见北冥悠从前门出去,便告知了尹珞,尹珞追出去没见了人影,白墨来信息,玥烨在北操看见北冥悠,于是三人相遇。
其实都彼此为了对方,这份感情就埋在心里好了,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这份平衡如何打破?明年玥烨就大四了,要走了,我们之间总是差一年,时间弥补不了的空白,好在记忆没有出错。
大学四年,白驹过隙,这薄荷味的象牙塔会是我一辈子的回忆,当然,还有那曾经悸动的心和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