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暗香清影
01
小城的深夜食堂，就是街边的烧烤摊，大排档。
一到夏天，男人和女人们就有一万个不做晚饭的理由：家里太热了，下班累了，好久没有下馆子了，想和朋友聚聚了，想出去散散心，凉快凉快了……
这个时候，再勤快的女人和再节约的男人，也会一拍即合：啤酒！烤串！涮涮涮！
于是，太阳即将落山，盛夏躁动凝滞的热浪渐渐退去的时候，楼房里困拘了一天的吃货们牵着爱人孩子，倾巢而出，或约闺蜜一两，哥们儿三五，一齐涌向街边的烧烤摊，大排档。
若是资深的撸客，必定挑选最佳的位置坐下，一边牛气冲天地翘着二郎腿，一边摆动着上面的那条腿，人字拖在大拇趾和二拇趾的共同受力下有节奏地摇晃着，然后眼睛傲慢地望着天空的某处，说一声“扎啤、烤串和涮菜……”
无论场面有多嘈杂，老板或小二定会及时地从百十种高高低低的嘈杂中捕捉到你的声音，用长调回一声：“好——嘞！”
02
啤酒之于烤串，如精盐之于饭菜，谁少了谁，都是缺憾，都不能华贵出场。
上串之前，几人先干一瓶扎啤，於滞了一整天的燥热烦闷，随着一瓶啤酒的下肚，冲刷得无影无踪。
热浪消散，稀缺的小凉风丝丝吹来，好不惬意。
烤摊上，无论高官低位，钱包鼓囊的还是干瘪的，高贵冷艳的女神还是平凡俗气的大妈，抑或是收工下班的打工族，西装革履的宝马男，捋捋衣摆，一屁股坐在简易的塑料板凳上，撸起袖子，牙齿奋力拽咬着铁签上的肉块，吃喝得满面油光，吃相都是一个德行。
烤串，最讲究的是果木烤。即用苹果树或梨树的木头作为燃料，在高温的瞬间，锁住肉和蔬菜的鲜美，又充分吸收苹果木梨木散发出来的原香鲜味，木香再次成就肉香。
烤牛肉羊肉一般7～8分熟口感最佳，既保持肉的饱满多汁，口味醇厚，回味无穷，又不至于烤得太干太柴。
烤好的牛羊肉可以蘸料吃，也可以就着干料吃。蘸料有黑椒汁辣酱，干料有孜然、胡椒、辣椒面、精盐等。我最爱的，还是撒上干料，又辣又有味，很过瘾，绝对是对舌尖的一次洗礼。
吃烤串，灌啤酒，少不了一盘水煮花生毛豆。横七竖八的空啤酒瓶，一大堆毛豆花生皮壳，桌上的油渍，餐巾纸团，越是狼藉一片，越是有种皮囊战胜食物的快感，身心越能得到彻底的放松。
当然，烤板筋，烤羊腰子，烤羊蹄，烤蘑菇烤韭菜烤茄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还有，鸡翅外焦里嫩，香气四溢，腰子又嫰又香，让人欲罢不能。
那散发着微微的膻味的香辣羊蹄，混合着各种调料的香味，胶原蛋白的鲜美就完全被激发出来了，黏黏糊糊又劲道香醇，外酥里嫩，香气绵长。蘸着葱姜蒜和甜面酱，吃得嘴巴和双手也沾满了肉屑和肉香，啃完了骨头，再舔舔手指，残余的香味一定得扫荡彻底，才不会抱憾。
大约，这就是唇齿留香吧。
涮菜的时候，一锅三鲜或麻辣的汤头上下翻滚着，手擀粉条、金针菇、毛肚、肥肠、鱼丸等各色食材争先恐后地跳进锅里。短暂的沉寂后，就咕噜咕噜欢快地叫着，一双双筷子齐齐指向热气腾腾的锅里。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在夹菜、下菜、蘸上蒜泥芝麻酱的当儿，情谊进一步升级，所有的疏远，误会和芥蒂，随着锅里菜品的起起伏伏，烟消波静。
大地上的暑气渐渐消去，锅里的热气连同人们就餐的欢乐升腾起来。
背心、短裤，人字拖，天南海北地侃着，左扭右歪地懒坐着，自在随意，无拘无束。喝着啤酒，吹着牛皮，没有压力，没有紧张，更没有你高我低，你贵我贱，推杯换盏间，相视言欢，这就是烟火气里的岁月静好。
临近午夜11点，街灯昏黄，街上吃吃喝喝，闲游闲逛的人潮渐渐散去，城市安静乖巧了许多，偶尔有七七八八个年轻人喝酒猜拳，喧闹声刺破夜空，传得很远很远……
临近午夜12点，各回各家，各见各妈，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03
这里的小城，没有装饰典雅、专供倾诉忧伤的深夜食堂，没有安静的日式居酒屋，有的只有街边摊，大排档和一群嘻嘻嚷嚷的吃货，把日子过成了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样子。
家人，朋友，吃饭，消暑，聊天，聚会，吐槽，八卦，热闹，快意，再做做白日梦——升职或是加薪。美好的时光，不过如此。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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