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唯一的安慰就是灰暗中遥远东方的一片肚白,连续两天的夜班能想的就是混乱城中村的板床。一觉醒来免费的桑拿!毫无精气的树木把叶子软塌塌的撂在一旁,袒露着枝干昏昏沉沉。几只苍蝇因为没头没脑的过度热情提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许是我痛恨自己要死,像其一样漫无目的,弄死了它普度了自己。
风雨起来的时候正当睡觉。只剩下雨声、潺潺的水声,情愿是因为这水声,梦里也没有姑娘来到我身边。摸索着打火机却找不到烟,好不容易触碰到拖鞋,但它却不安分地扭动着逃跑了,不明白这都是什么情况。直到一脚踏进水里,才恍然大悟地去开灯。
故作镇静地看着漂浮的袜子、刚刚跟我捉迷藏的拖鞋正躲在桌脚笑的花枝乱颤。
洪水?泥石流?做梦?还是世界末日?揪住拖鞋趟过及脚踝的水,才明白原来拖鞋不是笑的花枝乱颤而是吓得瑟瑟发抖,直到看到其他人奋力地在门口堵好的堡垒后面清理屋里的积水,收紧的心才算能挤进一丝空气,勉强感觉的到呼吸和心跳。16:32 夹杂着暴雨的乌云占据了天空,白天也似黑夜。 明白了形势之后果断把桌子被子塞在门口,只觉得四肢慌乱无力地被丢到身边,费力地燃起一支烟,烟草味和着心底升起的凉意同在身体里流窜,却没能暖心暖肺。
一圈电话打完查了充好电,反复确认手机在充电中才,缩在床角不为自己的怯懦而伤心,只是才知道伤痛苦难原来就在身边。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一直没停止思考却也没有想太多,雨越来越大,简单的收拾好重要的东西,门口出现一个被风雨撕扯的柔弱身影,搁下怀抱的笔记本,同时租客的小情侣借完电话也没有离去,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说话,凌晨两三点左右停了电,紧绷的神经也没办法更紧,睡了过去,迷蒙中听到低声的安慰和嘤嘤地抽泣,无论怎么努力安慰,都没有一点点好过。
天亮些的时候雨小了很多我依然蜷缩的靠墙搂着背包,我们跟从这稀稀落落满心疲惫的人扒着墙走脚离起地面都很难再放下,看着再远处房顶上哀动人,急行而过的抱枕,锅盖,台灯,我们也曾一样行色匆匆,想起前天手心里汗水津的皱巴巴的辞职报告,我不明白如何明抚自己,飘摇中又有何物可以攀附。我们拖着自己的身体从城市的最洼处一路迤逦而行。唐橙橙费力保护的笔记本进水只能丢弃,如今三人合力保护我的手机。
最近的车站没有繁荣没有苍凉一派壁野,回家吧。
聊城?没有。
青岛呢?没有。
济南呢没有?…
日照呢?要几张?
认真审视着日照的车票,咧开嘴竟笑也不是的留下泪来。
八月一日日照晴,唐橙是个开心的姑凉,一起吃靠肉时因为服务员的怠慢点了菜也非要啦我们去吃火锅,说是火锅比较暖和,如果心里一直凉着再是晴好的日出又怎么样。
不知道谁提议去海边,不过真是舒心的主意。出发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弄得我们好不紧张,浅淡的乌云努力在天空扩张,不久风和日暖,远处天空彤红彤红的一片,无边的海水涌动着欢心鼓舞,浪拍在礁岩上,甩开臂膀顺着岸线跑,冷的汗水似是从心里蒸发出来,也许眼泪也甩掉在身后的天空,没来由的心里呼喊,妈妈我爱你。
跑丢了烟、扔掉了远在另一个城市租房的钥匙,安静的坐在此起彼伏的岸边,无从想大洋的彼岸是否明媚是否阴霾。
想起老六、大哥嫂子、毛阿毛,就这么一直想下去,一直到夜晚。听说宇宙是大爆炸形成的,遥远的星辰光芒景象是走过过几万亿的路来到我眼前,听说光比声音传播的快所以我们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听说物质是守恒循环的,所以这个晴天的夜晚,我们看见的是几百万、几十亿年前的宇宙的面貌,仰望天空真的觉得自己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写给,姓王不姓杨,姓姜不行杨,姓赵不姓杨、姓潘的、姓吴的子妹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