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传着粗重的喘息声,给窗外凉如水的暗淡夜色带来一丝灼热,侵袭驱赶走了许多宁静,但虫豸也止住了夜里的欢腾,整个夜剩下了原始的冲动。
从沉重的梦中醒来,望着凌乱的床铺,他疲惫的双眼带着迷惘,空气中隐隐约约不散的暧昧却在执着地给他提醒,这所有的一切并非梦幻。
夜风寂寂,绵绵柔柔地抚过枝叶,枝叶在炯炯有光的明月辉照下不停摇曳,左右上下,仿似一段美妙的舞蹈,耳边又有着悉悉嗦嗦的声音,复苏的虫豸也为这舞蹈伴奏一曲婉转夜色。
他起身,披一件长衫走向阳台,脚步依旧有一点虚浮,月光穿过格子窗照在他斜斜的影子。路过浴室的时候,似有似无地传出淋浴声,细若蚊呐,但是刚刚好响在他耳畔。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他壮着胆子推开门,里面都是空无一人,但却依旧有着撩人心魄的水淋在人身体的声音,仿佛隔了一个时空。
阳台面对着的是彻夜不息的霓虹灯,即使已是午夜,人来人往而造成的喧嚣愈演愈烈。啪的一声,夜里燃起一朵小火苗,烧着一支烟,他深吸一口,胸腔鼓起,呼出大片烟雾,而后烟雾弥漫消散在茫茫夜色里,像是什么东西的消逝。燃着的通红烟头淡淡地映出他的脸部轮廓,远处闪烁的霓虹灯斑斓了不远处的在夜色里碧绿的叶,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形容。
烟罢,天上早已无星月,乌云惨淡,整个夜里笼罩在雾霾之下,这个浓墨般夜色下透着难以呼吸的压抑,远处夜族继续着狂欢,但却不属于他,他属于他的夜,也有他属于的夜,是一个无所不包的夜。
无声的叹息,被夜风夹带着不知道要去那个地方,落寞的回转,再次路过浴室,淋浴声也消失了,夜色越发深邃了。等到他摸着回到房间,只能凭着脑海里的记忆走到床边了,虫豸的吵闹在耳边又清晰起来,但他只可以听见声音了,他困了。
他从未见过那种神秘的夜,吞噬太阳却又召唤黎明,浮动的叶与闪烁霓虹没有任何的东西是不被包容着的,深夜了,他也将被包裹在这无边的夜色里。他,属于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