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丞御奔至哀阳山下,脱马上山,此山并不称得上高耸深涧,哀阳的风光,唯是植茂林绿最为显著。他掠过不数的奇药珍草,试图回忆起往时自己亲寻过的道路,他附身闻了闻一长在众草中的叶子,拔起来,在微光下反复细观,原来只是形似,就另寻它处。
“以它的样子为模”殷丞御将它递给邵哲道。
“是”
“这有个岔路,你我分开寻吧”殷丞御说罢,未及邵哲回应,便走向右边的山路。
“是,此地植被不均多有松土,公子当心啊!”
“嗯”
他渐往山上走,日头正旺连带着风也吹来,脚旁的花卉嫩草随风摆动,灯素叶的气味更加难以分辨,已过了两个时辰,殷丞御此时焦心如焚,四方张望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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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易王,速报!”纪殊炫单手策马至宫门前,示出亲王令符。宫中侍卫忙去通报。
不久后,几名侍卫将缓缓宫门打开,纪殊炫极速策之,信马由缰。
“陛下,易王已至殿外”御前内侍来报。
“快请”
纪殊炫急步走来,虽与朱祁镇行重臣跪礼,但见面色却失了往日的沉稳。朱祁镇扶起他,直言相问所生何事。
纪殊炫尽力整装缓言,将凌昀若之事一一道来。
“去唤贵妃来”朱祁镇道。
此时体合殿内,贵妃方燃了熏香,正与近身侍女映樊正相坐对弈,周氏两芊芊指尖夹起白棋子,脆落棋盘。接着,映樊不作弱态,很快便有应对之策,落棋观察。周氏微思索了一番,扔以攻势击之,映樊紧盯棋盘,似乎是计无可施,举棋不定。
“奴输了”映樊放下棋子,看向贵妃。
“娘娘多攻,看似不作防守,实际确是以攻保后,守护后方”映樊对着棋盘娓娓叙来。
“你被局势蒙纱,只一味防守,是赢不得的”周氏点其中一子,眉色淡远。
“噫…呀……莫…莫…妃……”里屋内传来微弱极小的幼声,一大概是三岁的孩童的稚手露出幔帐,抱着她的奶娘走出来。
“娘娘,小崇王好像要说话啦!”奶娘说。
“好像是叫母妃呢!”映樊起身说道。
“快,抱来我看看”周氏眼里只看着崇王朱见泽,尽是爱意。她接过崇王,在怀中侧抱着摇晃。
“母妃”正巧赶上太子朱见深方下学府,手持论语便来给母亲请安。
“今日堂上可学了什么?”
“回母妃,孩儿学了论语中的仁篇”
“甚好,将来替你父皇治国安邦,仁,是必不可缺的”贵妃道。
“且去温习吧,把泽儿带回去”
“是,母妃”他应道,再行礼后将小皇子崇王抱回寝殿。满十岁的朱见深的脸上早已褪去稚童该有的天真无邪,小小的肩膀上从始至终都要撑起未来的责任与担当。
“娘娘,御前内侍铮子说是陛下请您去政德殿一趟”
“好,本宫这便过去”
————易王府内
凌昀若扔是一病不起,常卧榻上,心事并未因病而消去,重重不散。
碧瓷方入府,浓重的熬药味便扑来,她直进了厨房。
“王妃如何了?可是还烧着?”
“太医已给王妃开了药方,烧渐退了,但时不时扔有心悸”司涵答道。
“给我吧,我去”碧瓷接过汤药,走进屋中。
“小姐,小姐,进药了”碧瓷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靠近凌昀若嘴边。
“你去找他了”凌昀若眼神微移,直视碧瓷。
“以回凌府拿药为由”
碧瓷放下汤药,抿抿嘴,缓缓挤出一个是字。“若是让纪殊炫知道,且不说加深他二人积怨,就是你我二人也难免膈应”凌昀若杏眼圆睁,嗔道。
“哀阳山上,你不是不知道有多险峻”凌昀若少然的失控在此时已抑制不住。
“纵是这般那般不妥,我…我也不容你身体一点点拖下去”碧瓷跪在她旁边,泫然欲泣。
“罢了,你也是救我心切”凌昀若素手抚摸碧瓷右脸,拭去滴下的泪水。
“切记,别让纪殊炫知道”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