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 燕儿》
作者:柳夏一季
春天确实有说不完的话。看吧!万物都在扯起嗓子喊:春天,你好哇!就连生得小巧的燕儿也都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可燕儿的叫声毫不刺耳,它一张嘴。它是真诚地向这个世界告白:春天不可负!它张开嘴巴,便是一片赤诚,就能看到它的五脏六腑。而娇艳的体格,注定了它是和言悦色的使者。
这里是一个将燕子被称作为燕儿的地方,便是我的故乡。由此可见,这个地方的山山水水、人情世故便透着爱意的泛滥,因为燕与儿已经有了扯不清的联系。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爱的升华。
燕儿,像所有故乡人一样,我小时候也是这么叫的,现在行将年老,还是这么叫着。啊!永远的燕儿。
童年的我,独处的时光相对是蛮多的。没有幼儿园上,那么长的懵懂日子,搁在现在的小朋友们恐怕连想都不敢想了。但是,当年的我就那么一天天长大了。
蒸儿在春天准时来我家,一年一度。一个季就要完成筑巢,生宝宝,打理家务的责任。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不在这些,而是燕儿愿意和我作朋友,每天都会和我说一会儿话。
从叽叽叽到喳喳喳,燕妈燕爸说上好一阵子,那是逗我开心呀!后来就轮到燕宝宝接着和我唱对台戏了,这便又变成了我在逗燕宝宝们来玩玩。
我与它们一家子一旦开始饶舌就要一餐饭的功夫。其实,常常我的嘴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我的话都是用心在说,我希望,我也相信燕儿能感应到我的心情和念头。
有一段日子我还生出了一个小小的疑问——为什么我们家的燕儿窝与舅爷家的燕儿窝不是一个样呢?他们家的燕儿窝是带壶嘴的,可我家的燕儿窝就是半边碗。
我心里也问过燕儿们,也许燕儿用它们那喋喋不休的鸟语告诉过我,可我的心始终译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直到现在。
母亲和我说起过,但也只是说舅爷家的是壶燕儿,咱们家的是碗燕儿。
母亲还说:壶燕儿是讲究卫生的鸟,而碗燕儿老是将便便拉到我家堂屋的地中央。
为此,爹和娘还起过争执,母亲嫌弃我们家的碗燕儿,对壶燕儿羡慕得不得了,而爹的意思相当明确:自家的稀牛屎都比别人家的高三寸!
因为,我是真喜欢燕儿的,所以,差不多我每天都要为燕儿们清扫几次“战场”
若干年后,我以客住的身份来到相距千里的南海边,冥冥中,燕儿的影子在脑海滚动式呈现。一个关于迁徙——筑巢——觅食——-生养⋯⋯ 的角本在我等与燕儿之间通用。而关于壶燕儿与碗燕儿区别也因此显出了答案。
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燕儿,燕儿也是我—— 一只不止会哭也会哭的候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