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五岁之前的记忆,像是从来不曾进入脑海中一般,消失在了时光里。
小时候,除了一些模糊的记忆,剩下的只能从照片里辨认了。母亲那时候还有乌黑的头发,眉眼散发着年轻的光芒,站着父亲的身旁,略显羞涩。那时候,她不过20来岁,人生最灿烂的时刻,却选择了结婚生子。也许在那个年代,大多数的女子都过着这样的生活,不去抱怨,也从没想过要改变自己的人生。现在看来,这是一种莫大的勇敢。在最美的年纪,出嫁,生子,担起经营一个家庭的重任。
母亲是最平凡的女子,没有渊博的学识,也讲不出文绉绉的大道理。大多数的时候,她只是在不停地忙碌,厨房、卧室、客厅、院子里总是能看见她的身影。她没有太多的脾气,里里外外都是和气做人,对爷爷奶奶更是一直呵护有加。奶奶有时会挑剔一点,但她从不去争论,小心翼翼地满足奶奶的所有需求,难过的时候,便在角落里默默地抹泪。
她终究是乐观豁达的,她常常说:长辈就跟小孩子一样,有时会无理,但是终究是没有坏心眼的,都是一家人,大家没有什么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矛盾。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她是对的。
爷爷去世后,奶奶变得孤单起来,话变少了,人也消瘦了。母亲便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奶奶,并且常常私下买礼物,让我们这群小孩子送给奶奶。在一家人的温暖下,奶奶慢慢地恢复过来,甚至变得比以前更开朗和健康,父亲被母亲做的这一切所感动,对母亲更加尊敬!
母亲没有女儿,许多的苦痛她并不跟我这个儿子倾诉,只是一个劲地往肚里咽。她觉得男孩就该志在四方,不应该被一些小事所牵绊,而我也一直以她所希望的样子成长、流浪。母亲去世后的日子,我才慢慢有所悔悟,遗憾我们之间没有掏心窝的交谈。在这个大家庭里,她一直在付出,却不求回报。纵使和父亲一直相敬如宾,但总觉得她的心中肯定有我们都不曾知道的苦楚,她不愿意说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也就没办法替她化解。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母亲并没有很正经地教给我什么东西,她一直在做自己,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她的所有品格都是自己身体力行得来的。少年的时候,可能我还没有发现,当年龄越来越大的时候,我才慢慢发觉如今存留在我身上的优点都是母亲留给我的印记。
母亲走了许久,现在梦里还是会常常梦见她。她保留着我们小时候的许多记忆,像是这个我还没出生时就做好的小褥子。在无形中,母亲为我整理着我的一切,我的童年和青春。她生病后,时间变得越来越紧迫。当她已经不能动的时候,她开始给我讲许多的故事,她的小时候,她的少女时代,还有她想看到的一切一切。
用心走完一生的妈妈,我想念你,在每一个万家灯火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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