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小长假从浙江出发回了趟安徽老家,为了避开高速拥堵路段,特意从含山下了高速,由国道往家开,这条路恰好途经曾经我就读的高中学校——老黄山中学。
毕业后就未曾再回来过,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条通往学校的道路,山根鲁村坡道上面,两幢民居中间的一条小路,现在来看当年的这条路如今感觉尽然这样小,不由的开始怀疑是否走错了路,一辆汽车轰轰地从对面开来,伸头向来人确认了一下路是否正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继续前行。
两分钟后开出村庄,风景豁然开朗,那汪记忆中的水库横呈在眼前,碧水泱泱,微风扶面,三两个垂钓者悠闲地蹲在水库岸边享受着午后春光。
一路驱车向上, 秃子山已长满了青草和灌木,嫩绿的枝叶迎风招展,再也不是当年光秃秃全是石头的景象了。拐过弯道,一排破旧的青砖瓦房赫然映入眼帘,房子的窗户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空空的墙壁。“这就是我们当年的寝室”!我脱口而出。但拐过墙角之后才发现记错了,当年是排房子并排面对面而建,两头分别以一堵墙和一道大铁门封口,两排建筑分别作老师们的宿舍和女生们寝室所用,中间是一条石子路,而现在所见仅存是老师们的宿舍,女生寝室和建道围墙早已倒塌在荒草里。宿舍入口处铁门也不见了,只有养蜂人搭的帐篷,远处女寝原址的青草上叠放着三三两两的蜂箱。
宿舍门外的那间食堂小屋还在,小屋有点歪斜,阵旧的木门还在并落了锁,锁已锈迹斑斑。就是这间小屋烹饪出当年最美好的食物,每天清晨这间小屋飘出了人间最美味的清汤面和肉包子的香气,常常我们刚走出女寝的院门就闻到了,肚子的响声回应着这香气,一碗面下肚,总会想再吃第二碗的冲动,但理性常常占了上风,可不是减肥哦,是我太穷,吃了第二碗预算的菜钱就不够了,总不能光吃白米饭,要省着点吃。
向下就是那条师生络绎不绝的林荫小道,那时候的场景像极了秋天梧桐树上忙碌贮存食物的蚂蚁们,来来回回。小路的一头通往教师宿舍与女寝室,另一头则通往教学楼,弯延曲折。夏天的时候,光影斑驳,路边野花丛生,时常会看到那个帅气的美术老师支起一张画架在路边写生,而这时他的身边总围满了学生,里面常常夹杂着一两声赞叹;抑或是时常他与他美丽的妻子手挽手晚饭后漫步在小道上,于是他们也成了风景里的一部分。
转过墙角就是向下通往教学楼的阶梯了,可惜半截阶梯连同教学楼一起四周筑起了围墙围了进去,既不能去到教室也无法进到操场,整个教学楼像座孤岛,听说这座教学楼被改造成了养老机构,由于有人住,这幢建筑保存的比较完好,且没有颓废之像,门前那颗三层楼高的大青松依旧挺拔。
站在台阶上,背后的坡上传来兴奋的说话声,一行人站在那里面对着教学楼及这群破旧的瓦房如数家珍地诉说着它们曾经的故事。我不经莞尔,曾经身处这样故事的环境里却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时常有种叛逃之感。而如今二十后再次与这幢建筑两处相望,却这样的脉脉无语却又内心澎湃,是岁月温柔了她,还是岁月温柔了我自己?
青山苍翠,绿水泱泱,一声声鸟鸣伴随着偶尔几声人语在空谷里回荡。回首,落日的余辉中那幢教学楼和这群瓦房越发显得温和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