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富――白头翁鸟的社会心理
今天,老师的文章可算是自我分析了,由喜欢养白头翁,想到了自己对于愿意被依赖,特别是被小女人依赖的那种心理,简单直白,让人读了没有鄙视,反而因为老师的直白而更加感到真实,就好像老师说的那样,你是要做一个作为人的咨询师,还是要做一个作为咨询师的人。很明显,老师选择了前者,这样的老师,我喜欢。
就好像是今天到蓝橡树的分享一样。每到一个地方分享,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次要的,关键是我在分享的过程中,与大家的交流,让我有深深的归属感,我觉得我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哪怕再忙,我也要去和大家聚餐,聚餐时候的聊天,对我而言,也总能受益良多。
也好像是今天来给我捧场的一位大学同学说的那样,听我讲了“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能够听“我”讲。
说起来我这位大学同学,毕业后见过几面,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仔细算来,离上次见面大约有15年的时间了。我们是大学舍友,那个时候,我们宿舍有6个人,四个是青岛市区的,到了周末的时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在宿舍。年轻的时候,就是无聊。我们两个没有钱,也不爱学习,只有几件事情可以做:买基本的生活用品,打篮球或者是羽毛球,聊天,唱歌。
记得她唱歌的声音很低沉,擅长唱男音,而我适合唱女声,于是我们两个就合作唱了很多歌,唱的最好的一首是成龙和陈淑华唱的那首《明明白白我的心》,我们俩有时候唱歌能唱到半夜。有一次,早上醒来,隔壁同学过来一脸戏谑地问:昨晚你俩演唱会,观众有多少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而她却一本正经地说:嗯,百十个吧。现在想起来就好笑。
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老师让她起来给大家唱一首歌,大家都非常期待,因为平日里,她总是很羞怯的,说话声音慢且柔,还羞答答的,结果她说:让秀丽和我一起唱吧。于是我们两个心领会神,唱了那首《明明白白我的心》,当到了男音部分的时候,她一亮嗓子,全班都想起了掌声,大家实在是想象不出,她竟然唱歌如此好听,还是唱的男音。
到了周末,我俩就去打篮球,也没有高人指点,就是胡打,到毕业,我们俩的篮球水平,依然是那么烂。
我对她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件事情,说起来就好像是小说里的情结一样。那个时候,我们太无聊了,经常谈起来自己有好感的男生,然后伤感一番,结果我这位舍友当了真。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是一位男同学委婉拒绝我的信,我就很纳闷。我觉得我挺喜欢那名男同学,但是也不至于还没有表白就被拒绝呀。这个时候,我这位同学,也就是刘同学发话了:秀丽,我对不起你,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千万别生气。
我说:啥事呀,说吧,我不生气。
她:我给你那位同学写了一封信,替你告白了。
我:天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10天左右了吧。
我:……呃呃呃呃
这样的故事情节,你能想象就发生在我身上吗?我同学竟然替我告白了。天呐,实在是不敢相信。今天在车上,回忆起这一幕,送我们的向哥不由得发了一句感慨:这明摆着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呀。
有一段时间,我俩心连心的特别近,因为我们两个联合破了一个案子。事情是这样的:
那段时间,我们班里老是丟东西,什么都丢,钱,文曲星,书。但是就是找不到小偷。到了周末,我们俩就在宿舍里分析,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我的意见是:这肯定是别班的人到我们班来偷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结果她却说:我觉得这很明显是自己班的人所为。
我很吃惊,从上铺探下头来问:怎么说?
她这才告诉我,她在宿舍丢过东西。她说,那次,她准备了回家的钱,大约一百多元吧,放在柜子里,然后我就约她去打篮球,她把柜子锁上,本想带着大串钥匙去,但是觉得不方便,于是就把钥匙放在了床铺上。
球打完了,她回到宿舍,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她的柜子,因为她有种直觉,可能会出事,结果,打开一看,柜子里面并没有翻动的痕迹,但是钱不见了。
这个时候,宿舍里的另一位没有回家的舍友探了一下头,问:怎么了?
刘同学:钱丢了。
答:我刚才去了一趟厕所,是不是我去厕所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刘同学:嗯,有可能。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这位刘同学谁都没说,她还在观察。观察什么呢?她在观察我。因为那个周末,我们宿舍总共三人,排除了她自己,就两个人了,我跟她一起打篮球,理论上没有时间,但是还需要观察后面的表现,发现我压根不知道这回事,于是她明白了,我们宿舍有内鬼。而对于那位同学说的上厕所宿舍进来人的事情,她压根不信,因为别的宿舍的人从进来到她的床铺上拿钥匙,到找到柜子拿钱,都需要时间,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作案是很难这么从容的。
接着,她展开了想象的翅膀。横联综联了一番,发现不管是教室里还是宿舍里,好像都可以跟这位同学联系起来,她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终于,我班又发生了一件偷盗事件,这次丢的是一本书。
这本书,是某位同学从图书馆借的,才借了没几天,班里知道她借这本书的人总共就几个,结果这本书就丢了。刘同学的怀疑对象,也就是我们宿舍的那个人,是知道这本书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这个时候,班里沸腾了,班里丢东西是常态,大家都想把这个小偷抓出来泄愤。
当刘同学把这个思路给我梳理的时候,我觉得非常有道理,但是又觉得很内疚,万一人家不是,我们怀疑错了,对人家太不公平了。
验证的机会来了。我说,想要知道是不是她偷的很简单,她不是这个周末要回家吗?我们在她回家之前,把她的柜子打开,看看那本书在不在她的包里就可以了。
打开她的柜子?这真的是很不道德,是侵犯他人的权利,但是,那个时候年轻呀,什么都不怕,认准了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于是在一个下雨的早晨,快要上课的时候,我到教室里,找到了怀疑对象,假装宿舍的门都关上了进不去了,问她借钥匙,因为我们知道,她的钥匙是一大串的,上面有柜子钥匙。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把钥匙借给了我。
得了钥匙后,我心情激动忐忑地来到了宿舍,我们两个瞪着这串钥匙一段时间,互相问:这不好吧?这不好吧?
不管它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就走到底吧,如果打开柜子,那本丢失的书不在里面,那说明我们的怀疑是错误的,她也可以洗清冤屈,可如果书真的是她偷的,我们心理也有底了。
最终,我们颤抖着打开了她的柜子,拉开了她的书包,结果那本书,就平整地躺在她的书包里,我拿出来,我们两个仔细瞧了一番,怕看错,又看了一番。这下明白了,我们宿舍丢的那些东西,我们班丢的那些东西,都是她所为。
我们两个把书放回包内,心情无法形容,害怕中掺杂着激动。如果报告老师,她就完了,什么学生会的职务全都取消,档案中还要带着污点,于是我们两个商量,就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让她好自为之。
我们两个约定,这件事情暂且不告诉任何人,就成为我们两个的小秘密。
结果,就像是故事里一样,我们告诉了最好的朋友,朋友又告诉了最好的朋友,很快,这件事情就成了班里未公开的秘密,大家都想着,只要她肯收手,我们还是愿意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
结果不久后,又有同学丢了一本书。这次班长发话了:必须严查,大家在教室内做好,把钥匙打开,挨个检查橱柜。
结果这件事情,因为操作不当而没有抓到证据,但是这件事情惊动了班主任,班主任了解情况,自然就了解到了我们这里,我们把事情跟班主任一五一十说了,班主任的意思是,同学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要毕业了,这件事情闭着眼睛能过去就过去吧。
最后,我们班的偷盗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这也成了我的一个遗憾。后来,当我了解了小偷的心理之后,发现惯犯是很难控制自己的,如果不能让她们得到惩罚,沉默就意味着纵容。更觉得当年处理这个事情,太幼稚。
故事是讲完了,您可以想象,我跟我刘姓舍友在经历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是怎样的心情,这种心情在当时,是怎样把我们两个拉的更近,然后产生了深厚友谊的。现在定义起来,这种友谊是同盟,是难友,是无聊年代在一起打发时间的战友。
如今,再次相见,我们没有拥抱,没有泪水,甚至都没有激动,有的只是浅浅的微笑和一句早安,就好像彼此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存在对方的心里。
再一次想起了那句话:每一次相聚,都是久别之后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