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王臣的《谁念西风独自凉》,已是沈阳的深夜。立秋后第11日。夜风阵阵。凉意习习。“小院新凉,晚来顿觉罗衫薄。”这一句和当下的光景很衬。我知道,就在此刻,我与词人的心境如此之近。文字让时光有了无限多的空间感和重叠的可能。
我关了台灯,躺在椅子上闭目冥思。有种情绪我说不出,却留在心里久久不能释怀。那些若只如初见的少年,寄语酿花风日好的少女……那些如花美眷的脸庞,在咖啡的氤氲香气中恍若云烟。
纳兰容若。这四个字从口中念出的时候,不知也念出了多少柔情。想起小品中的一句台词:是名人,也是人名。而我知道,对于王臣,对于我,对于更多阅读他喜爱他的人来说,这四个字已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字那样简单。
它被赋予了太多内涵。在川流不息的时光里,在折叠了无限爱与哀愁的岁月中,它更像是一簇星火。一眼温泉。一湾碧波。它是我们爱的符号。
昏鸦尽,西风夜,风前柳,短长亭……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词人惆怅与哀婉的咏叹。他终是一个用情至深的男子。对事对物待己待她。看似一生繁华锦绣,却写下“心字已成灰”的绝世之句。倘若放到现世的肥皂剧里,不知这短短五个字要赚多少痴男怨女的眼泪。
太多人写纳兰容若。因着他的才情,他的磊落,他的风流。他是一个从来都不缺后人书写与传言的词人。而曹寅先生那一句“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曾知?”却一语道破天机。
是他实在有太多传奇,引无数文人不惜倾注太多笔墨于他身上。当然,恐是再多笔墨都无法道尽他的春秋。众多的版本中,词人的形象也有些似是而非。我知道,即便现在我们有了无数现代化的工具和机器,都无法探测出词人当时的心境与意图。因为当时,清风月下,把酒当歌,那一篇篇生花妙语究竟是何所想,因何做,何以做,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不知……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纳兰容若。是我们太爱他。太在乎他。所以我们也可以任意写他。自己心里怎么想他就怎么写。甚至把他写成了自己的样子。因为常常阅读得太深,误以为自己就是他。而他是古时的自己。
当谈到于此,王臣是如此谦卑地说:“我所做的,亦不过只是,将住在自己眼中那个青衫磊落的男子写下来,描说与你听。”
而这一刻,我已经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你我的容若,他正清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