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游天下（36）
虎头要塞
文/石岩磊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的《终战诏书》录音通过广播传遍了世界，标志着日本无条件投降，然而并非所有的日军就此都放下了武器，在我国东北虎头要塞中的1400多名关东军仍在负隅顽抗，直到8月26日才被苏联红军彻底肃清，只有53人幸存下来，这里便成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终结地。
关东军是日本侵占我国东三省时的驻军，其巅峰时期人数一度达到130万人。为了对付苏联，关东军沿着中蒙和中苏边境修筑了17座军事据点，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虎头要塞。它位于黑龙江省虎林市境内，与当时的苏联仅有乌苏里江相隔，扼制着苏军远东铁路的咽喉，战略地位非常重要。从1934年开始，关东军便驱使上万名中国劳工与战俘进行施工作业，历时6年才建成，期间大量参建者因劳累过度而丧命。在要塞竣工后，日军举行了完工酒宴，全部中国参与人员被屠杀。
虎头要塞规模庞大，在长12公里、宽6公里的区域内，布满各种军事设施，其地下工程更是惊人。猛虎山、虎北山、虎东山、虎西山、虎啸山等五个山头均被掏空，里面建有纵横交错的巷道，并设置了指挥所、通讯室、士兵休息室、伙房、浴池、粮库、弹药库、发电所等系统设施，完全可以供一万多名士兵驻守三个月时间。其半地下掩体中还隐藏着“亚洲第一巨炮”，它长14米，重340吨，炮弹直径达410毫米，比大多数人的腰还粗。尽管虎头要塞被日军吹嘘为“东方的马奇诺防线”，但再坚固的堡垒也难逃覆灭的厄运。
1945年8月9日，百万苏联红军进入我国东北，向日本关东军发起猛烈的进攻，虎头要塞被攻克后，苏军在整个东三省共歼敌8万余人，并俘虏近60万人，将他们押送到西伯利亚从事强制劳动，成为其战后重建时的重要人力补充。苏联通过这一战彻底血洗前仇，1904年至1905年，大日本帝国和俄罗斯帝国为争夺朝鲜半岛和中国东北而发生火拼，最终日本大获全胜，俄罗斯损失惨重。此次苏军出兵东北则扬眉吐气一雪前耻，但两次战争都是外国军队在中国领土上的角逐，可以说是我们的悲哀。
现在，在虎头要塞遗址上修建起“侵华日军虎头要塞博物馆”，众多实物展示了当年日军的残暴罪行以及最终的可悲结局。游人可以见到锈迹斑驳的炮弹、“亚洲第一炮”的基座等遗存，还能深入残留的地下工事中参观。借着昏暗的灯光，人们仍能见到当时的驻军遗迹，似乎还能听到中国劳工痛苦的呻吟声，依稀看到关东军垂死挣扎时的惨状，感受到苏联红军强大炮火引发的震颤。二战的硝烟已经消散，可战争的阴霾并未走远。
1969年3月，中苏之间在距离虎头要塞仅70公里的珍宝岛发生军事冲突，我国边防战士打退了对方的多次挑衅，顽强地守卫着祖国的领土。苏联曾妄图对我们实施核打击，但鉴于我国也拥有了核导弹，不把不放弃穷凶极恶的念头。1991年俄罗斯终于承认珍宝岛属于中国，并在2004年彻底解决了中俄间的边境争端问题。而背后的支撑则是中国的强势崛起，也再次证明了一个国际真理：软弱就要被欺负，只有强大才是硬道理。
战争没有终极赢家。气焰嚣张的日本帝国被打得稀巴烂，享受到战争红利的苏联野心膨胀，最后陷入阿富汗战争的泥潭，终是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而我们则两次眼见他人在自己家中“斗殴”，还要为胜利者拍手叫好。落后不仅会挨打，而且也要满脸堆笑地吞下屈辱。行走在要塞的参观线路上，人们的心情都会十分沉重，那段惨痛的历史似是不会痊愈的伤疤一般，永远地烙印在我们的心头，时刻警醒着国人：不自强，唯自辱。
2021.6.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