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与失败,死亡与生命,泪水与欢笑……一组组似乎相互对立的情绪与线索,经过卡梅伦•克劳的精心导演与奥兰多布鲁姆、克斯汀•邓斯特精湛演技的配合,便交错相融出《伊丽莎白镇》这样一部温情感人、自然幽默的影片。
这是一部基调温暖的影片,如徐徐展开的田园画卷,朴素自然而又感人肺腑。没有惊心动魄的飙车大戏,没有火爆激烈的动作场景,没有香艳铺陈的诱人镜头,导演卡梅伦•克劳将这部半自传体式的影片,以平铺直叙的简单方式,在美丽的田园风景中推进展开:
事业失败的男主角,正欲结束自己生命之际接到了父亲突然死亡的电话,带着完成自己生命中最后一件事情的心情,他踏上了处理父亲后事的路途……遇到空姐克莱尔,抵达父亲故乡与陌生的亲友相处,夜宿旅店逢遇一场婚礼,举办父亲的葬礼,按图索骥的返程路途……
在一段段融汇泪水的欢笑情节里,在充满幽默的悲剧与令人心酸的喜剧相互交织的故事中,观者不禁在笑声与泪水中,一步步反省、探究死亡与生命、成功与失败的不同意义。
实事求是的说,在事先没有任何了解与推荐的情况下偶然遇到这部影片,如果不是故事一开头男主人公扮演者奥兰多•布鲁姆的出现,仅凭《伊丽莎白镇》这样极其平淡的片名,是难以有足够的吸引力让我付出时间进行后续观看的。
虽然当奥兰多•布鲁姆帅气的面庞出现在镜头前时,我并没能够叫出他的姓名,但这并不妨碍我一眼认出他就是两部经典影片中男主人公之一的扮演者:《魔戒》中的精灵王子以及《加勒比海盗》中的铁匠威尔•特纳——这种情况在我身上经常出现,我能够清楚的知道他或她曾在哪部影片中饰演过什么角色,甚至还记得影片中那些角色的称呼,却难以在一时之间准确说出演员本身的真实姓名。对于随情节发展出场的女主人公空姐克莱尔的扮演者克尔斯汀•邓斯特,也让我再次面对了这样的情形:一边兴奋的说出她在《蜘蛛侠》、《勇敢者游戏》中扮演的角色,一边却奋力思索她的本名而终究无果——但无论怎样,这些都丝毫不会影响我对影片观看的热情及对他们演技的判断。
影片中有几个场景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场景一,德鲁面对尖刀正准备结束生命时,不停振动响起的手机打断了他走向死亡的进程,犹豫中他接起妹妹打来的电话,听到父亲在异地心脏病突发死亡的消息,并得知作为家中唯一男性的他必须奔赴异地处理父亲的遗体和葬礼,于是他暂停下自杀的念头开始履行身上的责任。
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曾在某杂志上读过的一篇文章,是关于自杀救助热线的报道,热线负责人在文中说到,自杀者临行前还愿意接听或者打出电话的,绝大多数对生命都还存有一丝希望和留恋,只要在这个紧要关头以恰当得宜的方法沟通处理,是能够令意欲轻生者收回自杀的脚步的。
电影里德鲁的表现让我意识到,对于一个刚刚历经重大失败、对生命心灰意冷的人来讲,再多劝慰的话都不如让他产生被依赖、被需要的感觉有效——被她人所依赖,被她人所需要,说明作为个体还有存在的价值,而且这种价值并不会因为个体一时的成败而丧失。而价值感以及由此衍生的责任感,也是维系人们在社会中认真生活、善待生命的重要因素。
场景二,葬礼上德鲁妈妈的舞蹈。她曾是一个不受丈夫家族欢迎的女人,至于原因影片没有过多的交代,也许是因为她的特立独行,不拘一格,也许是别的什么不必过多交代的原因,然而她和丈夫却相亲相爱的共同度过了几十年的人生时光,直至丈夫的突然离世。
重新回到是丈夫出生地也是死亡地的伊丽莎白镇,在一篇篇令人沉闷的悼词之后,她上台发表了一场让台下先是窃窃私语,继而膛目结舌,最后捧腹大笑的演讲,她似乎毫不在意,只在乎丈夫生前对她的爱的感觉,以及面对丈夫逝去时她所要表达的爱。于是在昏黄单调的灯光里,她跳着刚刚学会并不优雅的踢踏舞步,任台下的亲友们鼓掌,起立,以及泪流满面的微笑。
场景三,独自驾车返程的路途中,德鲁翻看刊载他事业失败的杂志时,克莱尔的画外音响起:
“You have five minutes to wallow in the delicious misery. Enjoy it, embrace it, discard it...and proceed.
(你有五分钟沉迷在迷人的伤痛中,享受它,拥抱它,抛弃它...继续前进。)”
按照地图指引他继续开车前进,克莱尔在录音留言里对他说道:
“Sadness is easier because its surrender. I say make time to dance alone with one hand waving free.”
(悲伤很容易,因为那是投降。我要说,要设法独自起舞,让一只手自由地挥舞。)
于是,驾车独行的德鲁流着泪水一边挥舞着右手一边在背景音乐声中尽情宣泄歌唱。
这个镜头让我想起了另一部电影中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情景。
在电影《非诚勿扰》中,日本北海道,秦奋的朋友与他道别后在驾车返回的路上,想起过往的情谊与现在的生活,不禁一边唱起往昔的歌曲,一边忍不住泪流满面——《伊丽莎白镇》拍摄于2004年,后者出品于2009年,是否借鉴了卡梅伦•克劳的表现手法就不得而知了。
影片结束后会让人慢慢回味一些东西:
父亲的死亡挽救了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儿子;
因死亡而戛然终结的父母间的爱情故事,在因葬礼而开始一段邂逅的儿子身上谱写出新的篇章……
生命的终结与心灵的重生,人生的成功与所谓的失败,在很多时候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就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与体味。
观看《伊丽莎白镇》不会有任何心理与精神的压力,它令人在原本应该哀伤的地方却忍不住笑将起来,又令人在欢笑声中落下难过感动的泪水,它真实感人而又自然幽默,在一种温暖的氛围里,让观者产生各自不同的思考与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