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中有无数个午后,每个午后的日子,就像千千万万个独特的你和我一样,都是与众不同的。
吃过午饭,我懒懒地坐在餐桌前,随意地靠着椅背。大宝左手拿个遥控器,左腿慵懒地斜搭在沙发上,两眼望着电视,一动不动地沉溺其中。阳光从玻璃外挤进来,把窗框切割成大小不一的方格,熨帖在阳台上,沙发边上,中间涂满了金灿灿的亮光。北国的风正在窗外肆虐,任性又强悍。
二宝像一条快活的小鱼,在客厅与餐厅间随意地游动着。时而跑来和我说说话,时而又去和哥哥坐在一起,欣赏几分钟电视。
过来,妈妈看看你咳嗽好点了吗?我笑着说,
他欢快地跑过来,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玩具上,手不停地在摆弄着那个已经被玩了千百遍的玩具。
我伸手在他的腰上一揽,另一只手顺势抱住他的腿,两手同时一使劲,他就稳稳地坐在我的腿上了。
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虽然重复了无数次,但每次做起来时,内心依旧温柔又幸福。一个小小的人儿,就这样,在一次又一次地怀抱中,悄没声儿地长大着,似乎还是昨天才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胖乎乎的小手不知所措,眼里装满了惊喜和惊恐。转眼间,就是一个背着书包,大方的和老师说再见的幼儿园的小朋友了。
我又一次抱起了他。他似一只温顺的小猫,任由你摆布。在他的世界里,妈妈是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妈妈的怀抱是最安全的港湾。
我摸了摸他的头,看了看他的嗓子,旧疾虽有,已无大碍,心里也不甚欢喜。对于这样的小人儿,老母亲只希望他健康快乐地成长,可是,总有一些不如意掺杂其中,让你心惊肉跳,忧惧难安。
前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我连哄带骗让他吃了治咳嗽的药,心里暗暗地祈祷,希望那些小小的、褐色的颗粒能赐予孩子一夜安眠。半小时后,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逐渐多了起来,大有不可阻挡之势。
刚开始,咳嗽几声就停止了,二宝和哥哥不停地嬉戏玩闹,不亦乐乎。随着咳嗽地加剧,当每一次袭来时,他都要蹲在地上咳很久,小脸胀得红红的。不知所措的我在孩子剧烈咳嗽时,只能趁空隙让他多喝点水,实在咳的不停,就拽拽他的耳朵,拍拍后背,却于事无补。那一声声裂布般的声音,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密集地向我刺来,我犹如困兽,无能为力。
十点多的时候,咳嗽再一次猛烈地袭来,怀中的小小人儿用手赶紧捂住了嘴,我还没有来得及把他抱到卫生间,晚饭吃的饭菜就喷涌而出,顷刻间,我的身上、他的身上,腿上,地板上,全洒满了黏黏的、散发着酸腐味的食物,仿佛那是我的担忧,一瞬间铺陈在我面前,从头到脚,将我置身于数九寒天的严冬,我却无从顾及,手忙脚乱地赶紧收拾。
纵是这样,他依旧咳嗽不止。趁着他喘息之际,赶紧让他漱了漱口。也许是因为腹内空空的缘由,咳嗽的力度稍微减弱了点。
北国冬天的夜晚,暗黑一片。我沉沉的心,却也看不到一颗星星,麻木地等待黎明地到来,夜,终究是很漫长的。
困意袭来,孩子总是被突然而至的咳嗽一次又一次地震醒,他烦躁地哭两声,咳嗽更加的剧烈。后来,他就闭着眼睛等待。有时,咳嗽完我给他喝水,他会甜甜地说,谢谢妈妈。我难过又感动。
我们就这样躺在暗夜里。窗外寂籁无声,连北国的冬风,也不见踪迹。一盏小小的台灯,孤零零地站立在桌子上,橘黄的灯光,闪着幽幽的光泽,似那无声的叹息,写满了无奈与悲伤。
窗外的光开始一点点亮起来,黎明,终究还是到来了。
为人父母后,孩子任何地风吹草动,都是自己地地动山摇。看着眼前这个活泼的小人儿兀自快活,我的心也沉溺在这份快乐中。
此刻,户外风声依旧,阳光却也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