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丁村徒步完,旅行也接近尾声,开始踏上回程,剩下两天都在车上原路返回成都。
亚丁回稻城住宿在县城一家新装修的酒店,竟然有地暖。第一次体验地暖,没想到是在稻城。
今天行程宽松,所以7点半早饭8点出发。早上起来,发现搁在地上的行李箱滚烫,隔了好几层衣物的牛仔裤也烤得滚烫,后悔没有把昨晚洗的衣服放地上烘干。
从稻城去亚丁的早上,没去吃奶汤面,于是今早全体团员一致同意弃了团餐的粥和稀饭,去司机师傅推荐的面条店喝面条。
一行人步行穿过稻城的街,去到面馆。面馆不算小,有十几桌。东北来的小妹,上次去亚丁的早晨来吃过,熟络地张罗大家点餐。分了五桌才把我们一行人都安顿下来。等了老久,很多人都吃完了,才轮到我们桌。端上来,清汤寡水,一点肉沫一点小葱。小勺舀一口汤,还行,夹一筷子面条,挂面煮的,快烂的感觉。没有他们形容得多好吃,还没我妈下的面条好吃。
小城的晨还挺安静,阳光洒落在特色的藏式街区建筑上,天空蓝蓝的飘些白云。静谧的小城,有股清爽、放松的味道。于是,忍不住抓拍了几张阳光洒落小城的照片。
大约八点二十分,大巴出发,开启原路返回,今天目的地夜宿新都桥。
一小时之后,停靠一个暂未营业的服务点。“不要钱的厕所,大家去下吧”。高原厕所几乎都收费,仅有的几个垭口站点一块或两块钱(不收硬币),还挤,排长长的队。一推门,几个蹲坑,咧咧的风从底下吹上来,蹲一会屁股会凉得你也想赶紧撤。
这个停车点风景也不错。冰河遗址吧。河道里河水清浅,凌乱的巨石间水流哗哗流过。这画面让我想起《百年孤独》最开始的描述。“史前巨石”,大概就是这样吧。河道不深,好想跳到巨石上,在巨石间跳来跳去。除了河道里的巨石,四周的山上路旁也尽是大小不一的巨石。大巴跑了两个多小时,两旁绵延的山都是些巨石。有些巨石山,光秃秃几乎没有植被,有些路段,巨石间夹杂了些红的绿的树木,后来就慢慢是黄色草甸上点缀着巨石。
蓝天白云,圆滚滚的前头连绵不绝。草甸,巨石,峰回路转时的山涧溪流,盯着窗外看不厌。我特地跑去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不停地拍。似乎是千篇一律的景,又似乎每一朵云都不一样,总在累了眯一眼再睁眼时懊悔又错过了不一样的风景。
黄草甸上的黑点点牦牛群,白色敖包周围翻飞的彩色经幡,石头砌的藏式建筑……来不及定格的景从眼前飘过,深深望一眼,希望记在脑海里。
又一个小时过去,车上的时间有时过起来也很快。大巴停在了一个服务站。照例有人去厕所,我照例揣了手机下车晃晃。这是一片草场。路边两三座小建筑,有小卖部,有收费的厕所,几棵高拔的白桦树下系这几匹马,还停着一辆风尘仆仆的摩托车,后面便是一片广阔的草地铺开到远边的山头。瓦蓝瓦蓝的天,天边有些白云,白晃晃的阳光,照耀整个草场。草场靠近路边有桩子围栏,有游人在草场里拍照。确是一片好风光,让人忍不住拍下来。
上车我又坐到了最后一排,时不时看看窗外的风景。美少女发来一条微信链接,是一个写作培训班,很高端的那种线下培训班。三天要8800块,应该是酒店里封闭式集训。我听说过很多类似的线下培训班,应该会收获很多,像美少女说的“可能像一把打开新世界之门的钥匙”。美少女问我有没有兴趣,我的心都快摇成拨浪鼓了吧。一来,我其实挺怕一些激情互动的课堂,总有被点名站起来无话可说的尴尬阴影;二来,回想起近两年冲动报的很多培训课,收获甚微。我应该还是从自身内部开始提高自己,这些课程消化不了、用不起来,课听完也就听完了。也许我应该先实践、咀嚼当前接收到的一些信息,脚踏实地、循序渐进、不骄不躁地践行我认同的方法和观念。
我是羡慕佩服美少女的,尽管我无法得知她的人生经历,只是略略从朋友圈、微博上知道她的上进、光彩。反观自己,和她的差距越拉越大,以至于我自欺欺人地想“我不听我不看她的进步,我就没有离她多远”。
关于写作培训,闲聊了一会,没有再继续。我跟她很难有深入的聊天,或者天南地北的胡侃,交集本来就少吧。清清浅浅的交情,偶然聊一两下。不过,这样的偶尔已经是我朋友圈里聊得多的了,绝大部分时候我死在别人的通讯录里,别人也死在我的通讯录里。这是个可以随时热络的世界,也是可以随时孤独的世界。
路上信号不稳定,断断续续聊到该吃午饭。318国道风景是美,不过吃饭就只有路边偶现的小饭馆,像大漠里、无人区里突然出现的一间小茶馆,味道不怎么样,品种少、还贵,但是饭点时人又贼多。中午停靠打尖的地方是一个面馆,里面只有简易的桌凳,窗口前排了大概排了七八十来个人。我环视了一周,桌上是各种颜色的塑料碗,黄的橙的白的,靓丽的塑料碗,碗口不大比较深,桌上有些吃完的碗筷没收,酱油色的汤水剩在碗里,桌上有些狼藉。同行的小伙伴有些正好买上了,“味道还可以,有几块牛肉”,坐我前排的浙江叔叔和阿姨吃上了,叔叔夹了一筷子正要吃。另一圆桌,天津姐妹正在热自热米饭,我告诉姐姐怎么弄,要把菜包放在自热饭盒底下(昨天刚从小伙伴那学来),她们旁边坐了东北闺蜜,在吃干粮。饭厅里大约七八张桌子吧,有吃泡面的,有买了面条吃的,有吃自带干粮的。老板也不在意你是否买了他们家食物,是否白白用了他们家热水。我在饭厅转悠,有一面墙上满是驴友的印记,旗子、手迹。
“老板,厕所在哪”我问坐在后厨门口的疑似老板或者伙计,他指了指后面。穿过通往后面的门,看见了厕所。当然是最原始的厕所,比小学中学时的厕所还简易,只有三四个蹲坑,连矮矮的隔间墩子也没有。一路上的厕所都是这样的,这个还比较干净,也不收费,算不错了。
在车外稍微转悠了一会,上车自顾吃起干粮。瓦蓝的天空,阳光有点晒。几座建筑,简单食物。不知道节假日之外,是否也是这么多客人,店家是否会寂寞。这些匆匆过客,这几座孤独建筑,相遇时都会给彼此慰藉吧?
午饭匆匆,然后匆匆赶路,一路开往新都桥。一路的高原风景,蓝天白云草甸,最惊喜的莫过于突然出现的羊群、敖包、屋舍、村庄了。看到这些,我总是忍不住拍下来,也忍不住想象他们的生活日常。
三点半,路边有一个洗车店,大巴纷纷靠边洗车。这是段上坡路,两三座房子建在路旁,当然少不了收费的厕所、还有少量的特产和水果买卖。路边有棵粗大树,枝叶不多,阳光从枝叶倾泻。树枝离房子很近,房子建在高高的地基上,藏式建筑的外表,窗台上还摆满了格桑花花盆。天那么蓝,这棵大树那么独特(一路高原很少见大大树),还有那栋窗台摆了花盆的房子(一定是主人居住的房子),在这个地方开个洗车店也很不错啊。车来车往,店主和店员忙个不停,忙到我们司机师傅自己动手冲洗。
车子冲洗干净后,又出发,一个多小时后,就到了新都桥。司机师傅说,今天天气很好,到酒店太早,要不要去看看贡嘎雪峰。举手要去的伙伴十几个,师傅说这属于行程之外,就一人交十块车费,大巴送我们去景点。酒店暂停时,没有小伙伴要下车,最终全车都去。然而,车开了三分钟就停了。这就到景点了,这十块钱车费真贵。
这个名为“贡嘎雪山观景台”的景点,离雪山十万八千里。我站在最佳观景位置,把手机相机拉到x4.0才能拍到对面雪山山峰。观景台在山上,十几分钟就蹭蹭蹭爬上去了。高原的山,没有树,大多数草,再加上被马匹和游客踩出的路已经很好走了。山脚下很多周边的牧民(可能已经专职搞旅游了),牵着自家的马招呼着游客骑马上山。五十块可以骑马上山,十块的门票也不需要了。从山脚下就开始一路的马粪气味,太熏了。上下山的路上,还得避让马匹。
四点五十的样子交了门票从山脚开始往上爬,五点多就到了观景的山顶。对面的贡嘎主峰山尖还有很多云,这时山顶上人还不多。远观这座雪山,看不太清,只是看见白白的山峰,被云遮去了一大半。不以为然,直到六点多,云慢慢散去,看到山峰还有那么高,才开始“以为然”。
云慢慢散去,人慢慢聚拢。一转身,整个山头都挤满了人,挤满了架在三脚架上的专业相机。人们还在等夕阳,等“日照金山”,场面和黄山看日出有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