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农历的说法,今天是朵宝三岁的生日。最亲爱的宝贝,生辰快乐呀。
从锅里捞起的面过冷水,热油放入大颗红椒,青绿韭菜心,切成小段的娃娃菜,翻炒成香喷喷的热炒面。用筷子挑面的时候,朵宝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痴痴的笑,很是惊喜。这个没有多少起床气的孩子,觉得她每副面貌都是可爱,即使眼角还残留眼屎,头发完全散乱,衣服被粗粗的锁进裤子里,裤腿竟还是歪着的。
无损于她的好心情,她走过来抱住我的腿,问我早上吃什么。告诉她,吃完面我们要去一趟银行。
绕了一点路,冲公交卡的店却没有开门。问朵宝还想吃什么,她拉着我进了面包店。选了一块抹茶味的蛋糕,然后就有了坐公交的零钱。
这份资料老雷唠叨了我许多次,都没有心情去拿,因为得倒两趟车。大概是他已提前同人约好,倒是没有拒绝。
下了152就上了75路,中间一点都没有耽搁。抱着她向前跑的时候,还小心的提醒我不要摔跤。
顺着朵宝的眼神望去,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奶奶,她安安稳稳的坐在位子上,小心冀冀的对待一杯酸奶。大概已经吸完,她拆开了外包装,用吸管一点一点挖那些粘在包装纸上边的白色坨坨。旁若无人。有小小的感动,让我想起了记忆中模糊了面容的太奶奶,她也是这样珍之重之的对待每一样食物。现在的我们,好像已经很少有人用敬畏之心来对待嘴边的食物。是社会进步的缺失。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已经入神的老奶奶。妈妈的心让人变得柔软,能看见一些以往不曾看到的美。
很顺利的就拿到了银行的贷款资料,出门遇上了一场下不起来的小雨。问朵宝要不要躲一下,她告诉我一点点、没关系、可以走的。很多时候,小小的人已经有了正确的判断,也可以引领我去到远方。
回家时,她歪在硬塑料的座椅上睡着了。也有老人夸她很可爱,可惜她都没有听到。
后来我想,或许因为有了她的陪伴,我才愿意去到任何的地方。
三岁的生日她会吹蜡烛了。没有管她有没有许愿,因为她的愿望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只有大人,才会默默的把它藏在心里,以为它会实现。
略有遗憾的告诉老雷,没有给朵宝准备礼物。这斯倒是蛮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好了,觉得她新得到的每一样东西都算是礼物。
孩子的生日,大人有了聚会的由头。酒杯里的酒最后丢进了垃圾桶,盘子里的菜全下了我们的肚。想说的话可以尽情的说,想开的玩笑可以肆无忌惮,想怀念的以往可以信手拈来,是一次愉快的相处。
小家伙麻溜的爬上桌,把蛋糕弄得乱七八糟、不忍直视。妈妈的火气差一点就压不住了,好歹惦记着今儿是她的生辰。
“为什么要弄成这样,不是还要去给LL送蛋糕吗?”
“妈妈你看,我给你切好了。我们去给LL送蛋糕吧。”
压压火,将形态好看一些的装装盘,虽然还是觉得拿不出手。
等电梯的时候跟她说,要不就不去了吧,这蛋糕太难看了。她已变了哭腔,我就要去,上次我也吃了LL的生日蛋糕。
好吧,小家伙懂得感恩,愿意做自己小小世界的适度分享,值得妈妈用心对待。面子什么的,一边放放吧。
她吃饱了饭最常干的事就是要拖着我出门找姐姐。姐姐跟她差不多大,她们像大人一样会拌嘴,打架的时候会抓伤对方,两个人会哇哇大哭,她仍然觉得跟姐姐最要好。买她最爱的粟子时,先先的说好要给姐姐带一份。前一秒还在公交上睡得昏天暗地,下车醒来抬脚就要去给姐姐送粟子。她有自己的友谊,并且很珍惜。
她常常提醒我她马上就要上学了,她劝我到时赶紧去上班,没有人在家里陪我了。她说她自己就会走路上学,她不仅自己不会哭还会劝姐姐不要哭。更不会想妈妈,因为放学回来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她还常常提着篮子假装去上班,说要挣钱给我买新衣服,因为妈妈的裤子都破了洞了没法穿。她老吓我她要回老家,要我快点给她买机票,大概知道妈妈顶多买得起火车票。她还说她不想奶奶,因为奶奶都不来昆明带她。有次凶她洗手台上的头发是不是她掉的,她愤愤的咬牙切齿指着地上的大盆告诉我,我在这里洗澡头发怎么会掉到上边去,明明就是你掉的还说我,哼。
她有自己强大的逻辑,你没法用大人的准则去判断她是错的。
唉,写到这里还真有些伤感,小妞的世界越发广大了,我们朝夕相对的日子终要结束。我竟然会有小小的舍不得,丝毫没有新天地要来到的欣喜。她的世界里不再只有妈妈,她会有幼儿园,有老师,有小朋友,有新校服,有操场,有游戏,有许许多多没有接触过的新事物。飞快地,小妞就要长大。妈妈只能在以后的光阴里,在这些文字里,在独有的记忆里怀念,怀念那个曾经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妞。
懒癌晚期患者,码字时常裹足不前。
朵宝生辰,聊以纪念。亲爱的小妞,生辰快乐呀。你知道的,妈妈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