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一脸依恋又带着几分难堪地对着灰灰说：“要不我去做鸡，你去做鸭吧？不然这生活，过不下去了。”
允儿和灰灰是两个大一彼此关注但一直互相沉默，直到大二才开始谈起恋爱，不过一直到大四毕业两人也未散开。
大四毕业后，两人初入社会寻求工作，当起一名应职生，四处打招聘电话，四处接面试机会，两人分别各自在十多次的失败之后，聚在租的不到30平米的房子里说：“要不咱们去北漂试试吧？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灰灰看了看允儿认真又倔强的脸，想起来这几个月来睡觉的时候彼此挤压的苦日子，想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面试失败，在允儿的一次次催促提议之后，灰灰终于答应了北漂，拿着为数不多的钱买了两张火车站票，一路开往北京。
两人身上的钱不多，一分一毛的开销都要节省，火车是夜班车，灰灰看了看昏昏欲睡但又因为站着没法踏实睡的允儿，内心渐渐地沉默了下来，随后两手从背后抱着她说：“你靠着我睡吧，没事我不困。”然后接着小声的念叨：“以后不会这样了，以后会改变的。”
整晚未睡的灰灰，一直在看着允儿可爱却成熟的脸，心里暗道：“希望北漂会有结果吧，别再让她过这样的日子了。”
两人到了北京后，在偏僻不见光的地方租了一间房，不过这并没有消灭两人心中的梦想。每天天还未亮早已醒来，打开阴沉黯淡的灯光，骑上自行车后座带上允儿就往城里去了。
虽然用着只能打电话的手机，每天每顿吃的少而又少，但允儿却一直相信可以的，相信苦尽甘来的道理，看了看有些失落的灰灰，用力的抱了抱他随后接着去面试了。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两人依旧还是没有找到工作。灰灰看着越来越少难以支持下去的钱，心里开始没了底，在晚上睡觉前看了看允儿的脸，然后透过夜中无光的窗户，假装能看到远方的样子，然后低头对怀里的允儿说：“我想放弃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来北漂的。”
等了半天也不见回复的灰灰，看了看一躺就睡的允儿，心中莫名的又暗使劲说：“算了，再坚持一下吧...”
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两人终于两手空空，钱只剩下回去的路费，工作也没找到。灰灰叹了口气说：“要不算了吧，咱回去吧。”
允儿抬起头支支吾吾地说：“要不...要不...做那哥吧，来钱快没有门槛，等有一部分钱再去找工作吧……”在光照下允儿眼睑里的泪趁着她的明眸更加显得可怜起来，灰灰本想摇摇头拒绝掉，但是一想到再这样下去连生活都过不下去了，就还是去做吧。
从此在京城为了生活，一人做鸡一人做鸭日子开始了。
白天两人各自出去开始自己的工作，夜晚回到家就赖在一张床上，互相呢喃细语，缠绵缱绻，最后互相抱着就睡着了。
刚开始的时候，灰灰摸着允儿的身体，心底涌上一股爱惜之意，动作轻轻的柔柔的，顺过允儿的发梢，看着因为做鸡被糟蹋的身体，眼角不禁沾湿起来，每当这个时候，灰灰总是会很用力地保住允儿，对着她的耳朵说：“相信我，这种日子不会久了，原谅我好吗。”
允儿看着灰灰难过自责样子，总是也会用力的抱着他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日子会好起来的。”
后来时间久了，有一天晚上允儿睡着之后，灰灰看着她脑海中不禁想起，她做鸡的时候不知被多少外人上过，看着被很多人摸过取悦的身体，渐渐心中开始有了排斥的意念，等允儿熟睡之后，便自己拿着杯子到地板上睡，好像在躲避什么一样。
每天晚上这种念头都在灰灰脑海中出现，充斥着整个大脑，原来轻柔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粗暴起来，没有了当时的爱惜之意。允儿似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只得自顾自地抱紧灰灰。
灰灰看着一笔又一笔的钱入户，但是换来的却是肮脏不堪的身体，开始迷失了自我，不知道北漂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来做鸡做鸭的吗？蓦然开始对自己的目的有了怀疑，开始想要逃避这种生活。
但每次想要逃避离开的时候，灰灰看着允儿疲劳不堪的样子时，内心深处有什么被触动了一样，惊起了泪光，一次又一次地在眼中泛滥。灰灰不敢逃避，他不知道会对允儿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他也怕辜负怕对不起允儿，心里愈加的矛盾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灰灰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想真正的摆脱开来了，狠心之下在凌晨写了一张纸条以及除了车费以外的所有钱放在枕边，纸条上写着零星几句：“对不起，到此为止吧。”然后穿上衣服搭上火车便回到原来的城市里了。
从哪开始就从哪结束，可是生活并没有结束，那份辜负的苦在灰灰心中也一直没有抹去。灰灰无奈也只得自顾自的活下去，但他心里一定也很自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