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日快乐

     这么多年来也并没有在意过这个节日,母亲节也没跟母亲说过母亲节快乐!我一个男孩子,内心想对母亲说声说声母亲节快乐,却从来没有说出口!而今天我却想送给母亲点什么,为母亲送上一篇文章吧,希望她看了能高兴!

      上大学后,我离开了家乡,也彻底离开了那山顶的家。当我发现世界这么大,优秀的人那么多,我才意识到我曾经是多么无知,生活的地方是多么的狭小。中学里那么自信的我,就在几个受打击的瞬间后变得自卑与低调!我一度愤恨,我为什么出生在那么一个穷困的地区,而且还是在穷困的地方的一个大山上!但最近几天在读杨先生的《墓碑》的时候,里面详细记录了1958年到1961年三年大饥荒全国饿死了3000万人,安徽饿死了300万,而且书中特意点出我的家乡宿松高居榜单前五名。现在想想如果不是我爷爷的父辈带着一家人深入深山讨口吃的,或许我这个家族已经消亡了,我现在爱上了那座大山!

   母亲是一个性格执拗的女人,可以想象她以前肯定也是一个叛逆倔强的女孩!母亲经常跟我们回忆她年轻的时候,她说她年轻时候很漂亮,身材也好,在茶场采茶叶,认识了我父亲,后来决定要跟我父亲在一起!但由于我父亲家是在山里,母亲家里坚决反对这门亲事,还给母亲介绍了一个条件较好的人家。但就在20世纪80年代末,这个家长就是天的年代,母亲还是不顾家里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我的父亲!她还经常跟我们唠叨,她跟我父亲结婚的时候,他们还不满20岁,结婚后不到2个月的时间,爷爷就给了他们一袋米分家,让父亲和她到一边去自己找吃的!她说那时候经常没饭吃,就一个人跑一天跑到外婆家屋后面喊外婆,偷偷的弄点米带回家。因为外公本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现在更加不同意接济了!

   在我出生之前,他们还生下了一个男孩。母亲说他面相方面大耳,给她算命的时候,算命先生也说将来时当大官的命,就是怕命太好,养不大!果然在他两个月大的时候,父亲说那天晚上家里起了一阵很大的风,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孩子被床顶上吹下来的一块布盖住鼻子和嘴夭折了!以前我总把这事当故事听,现在我到了这样的人生阶段,体会到生活的艰难,想想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情该是多么的痛苦,而他们当时又该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是如何挺过来的?

   我不到两岁的时候,母亲的亲妹妹刚刚生下小孩就撒手人寰,母亲哭得呼天喊地,悲痛不已。按理说我那么小的年纪应是没有记忆的,但莫名其妙的就是有那一两个画面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挥散不去!

   再过一年,我两岁多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斜阳照进我家的窗户,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写字台上,母亲坐在房间里的写字台前,我坐在母亲的旁边。突然外面一个声音喊我母亲,说我外公昨天过世了,我记得她当即站起来,对着窗外哭着喊着。

   那年,她刚满22岁!

   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的不多,但有一件事印象深刻,那时候我应该是在三四岁左右,父亲在外打工,母亲在家养我和养几头猪!家里连猪圈都没有,三四头大肉猪就睡在灶前堆材草的地方!半夜母亲要起床抱我出来尿尿,还要把几头猪赶出门去撒尿!我尿完了要把我抱回床上继续睡觉。猪尿完了也要半夜赶回家,是不能让猪睡在外面的院子里的,山里有很多豺狗,猪在外面院子里睡半夜就会被豺狼咬破喉咙拖走!

    父亲每年离家之前,都会为母亲砍上好些树胚留在家中做柴火,以防落雨下雪天没有柴火烧。平时天晴的时候母亲就会带着我去山上弄松树丝和拔茅回来烧,去的时候我是蹲在柴搂里,回来的时候母亲把我绑在她怀里!有一次在山上,由于我家的山跟别人家的山搭界,别人拾柴火越过了山界,母亲跟人家吵了起来,最后大打出手,柴搂滚下了山,母亲也差点也滚下了山。不过幸好人没事,不然在那个年代,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伤筋动骨的可就麻烦了!

   我五岁的时候,母亲怀上了弟弟,她老是问我是要个弟弟还是个妹妹?我一看隔壁伯伯家兄弟三个,我当然就想要个弟弟了。每次她一问,我就说要弟弟,她总是乐呵呵的笑。那是90年代,计划生育正严的时候,由于我家在山区,虽然计划生育严,但大家都多生!不知咋的,村里计生办的人后来知道我母亲又要生孩子了,三天两头来人到我家来抓我母亲,人一来我妈就往山上跑,跑到山上一天不下来,等到计生办的人走了才敢回来。他们那些人走的时候也不空手走,每次总要带着东西,后来我母亲养的猪,还有家里的桌子椅子全部带走了。东西带走了还是不行,他们还是 会搞个突然袭击,所以没办法,我母亲只好躲到外婆家去,我就一个人在家跟着爷爷奶奶住。后来听母亲说,计生办的人追到外婆家抓人,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幸好舅舅聪明看到就跑回来报了信,后来母亲挺着大肚子躲在红薯洞里才躲过去!

    弟弟刚出去的时候,家里被计生办的人这么一折腾,生活更是拮据,母亲月子里的营养跟不上,她说后来得病就是这时候烙下的病根子。所以她老是在弟弟面前念叨是为了他才得的病!虽然不确定是不是那时候烙下的病根,但从那时候起,没多久,我二年级的时候,母亲就开始得病了,病得很严重,而且好长好长时间,长得覆盖了我的整个童年!

   我小时候是一个懂事的野孩子,母亲有时候在家里养病,我就负责担水,拾柴火,偶尔还做些饭!大部分时间我是在奶奶家吃饭,吃完带些给我母亲。我记得在一个大雨倾盆的下午,我拿着饭盒往回赶,突然一个大响雷,然后我就听到我的雨伞上有超出雨点的东西落下,然后我就发现在距离我不到两米地方的一棵大树被劈成了两半,刚才落到我雨伞上的是被打碎的树皮。后来,听村里人议论,说是本来雷是要打我的,树救了我一命!

   为什么说我是野孩子,因为我上学就住在奶奶家,小学老师是我大伯,刮风下雨奶奶就让我不要去学校,回家我也懒得做作业。一年级考第一名的我,后来三年级上完,连乘法口诀都不会背,每天都跟村里的大孩子们野来野去。

   母亲的病就这样一直拖了快十年,先是在农村里的小医院里治疗,越治疗越严重!后来父亲就把母亲带到福州去,边打工,边挣钱,边治疗,也住不起大医院,只能偶尔住一下下!就这样,一点风寒的小病,慢慢治成了瘫痪不起的终身不能痊愈的大病。还把病根子怪在生弟弟的时候没坐好月子,弟弟也是够冤枉的。到现在我才知道,全世界70亿人只有中国人坐月子!

   当母亲觉得一直拖累父亲,也对自己的病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她对父亲说她不想治了,想回家好好陪陪孩子。父亲于是跟母亲说:“不要气馁,全国还有三个大医院没去,等看过了后再说!”

   后来父亲终于觉得要带母亲要好好到医院住院,到大医院试试。于是就回家借钱,找大伯借钱的时候,大伯对父亲说:要好好考虑,不要到时候人财两空!找大姑借钱的时候,求了一夜才借点钱到手!父亲后来经常对我说:“人活着就是要挣一口气,不能活的比别人差,能不求人就不求人”。我想那时候父亲确实受了太大的委屈!不过可以现在的我能想象得到,能理解,却不能体会与赞同,我觉得人活着,是为了让自己的生命绽放花火,才不要活在别人的眼中!当然能不求人就不求人,这句话我是得到了真传!

   我上高中的时候,母亲去合肥看病!母亲命大,遇到了好心医生的悉心照料,终于找到了病因,逐渐康复,病本不是大病,只不过由于耽误的时间太长,期间喝了太多不该喝的药,弄坏了肾脏,体内不能保留钾元素,需要终身口服钾水!

   高一那一年,母亲病好了,她跟着父亲在福州打工,母亲自己也在筷子厂上班,暑假的时候我和弟弟去福州玩,母亲下班就经常给我们带些汉堡回来给我们吃,母亲每天回来都给我们讲一些她厂里有趣的事情,看得出来她过得挺开心的!但是那一年高一期末考试,我考了全班倒数第四名,我后面三位是准备高二转去文科班的,我就相当于倒数第一名!我央求着要母亲回来陪我读书,平时给我洗衣做饭。高一学会抽烟喝酒,交了一批兄弟,后来再找我的时候我就以我母亲管束太严格推掉了!弟弟小学也转到我高中旁边来了,这两年,我感受到了温暖!成绩也回到了班级前几名,考上了大学!后来母亲就一直在家陪弟弟读书,一直到15年弟弟高中毕业考上大学。我母亲又随我父亲在一起外出了!

   这些年我也长大了,能体会父母分居的苦,所以我尽量让她们在一起!当我母亲催我赶快生个孩子,她要过来带的时候,我总回答她好好跟父亲在一起。

   舅舅前年刚刚生了小孩,家里没人照顾,想让我母亲回去帮忙带小孩。我是坚决反对,最后母亲也是因为我的反对没有回去,她本是抹不开人情,准备回去的,因为这些年舅舅帮了不少忙。我想母亲一生坎坷,大好的青春年华一直被病魔折磨,甚至想轻生。病好了又为了孩子读书不得不与父亲分隔两地,而且由于之前乱治疗,把肾脏弄坏了,得了肾结石,前两年还动了手术,医生都说可能会复发!所以以后的每一寸时光都该属于他们自己,我的父亲和母亲该好好享受他们的生活,珍惜他们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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