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儿姑娘
都说，
人是慢慢变老的。
其实，不是。
人。都是，
一瞬间变老的。
很多时候，
对父母，
我们除了愧疚，
什么都没做。
一
最近一次，
觉得父亲变老的很快，
是在爷爷去世的那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
父亲日夜照料，自己头发白了很多。
在参加爷爷的葬礼的时刻，
平时沉默寡言不善表达的父亲，
止不住的落泪。
一旁的我，
看到那样在生命中脆弱的父亲。
突然，
好想去抱住他，告诉他，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的，
我会坚强的。
二
我十六岁的时候，
父亲四十五岁。
我十九岁的时候，
父亲仍然四十五岁。
在我脑海里，
他永远
是那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子。
只是，
他再也不会变老了。
三
十二岁到外地读书，
今年二十岁。
寒假开学的时候，
爸爸坚持要骑着电动车送我走。
下了很大的雪，
我坐在他后面。
看到他脑后的白发，
偷偷哭了。
吸了吸鼻子，
被他听到。
本来弓起来的身子的他，
立刻挺直了。
他说，
你贴我近点，还能挡风。
原来他挺直身子，
是为了给我挡风。
小的时候感觉爸爸好高大，
多难的事情，
告诉了他都迎刃而解了。
后来自己长大了，
不愿意再让他来扛了。
大多都自己咬着牙，
他似乎觉着帮不了我了。
有时会沮丧的说，
爸爸年纪也大了，帮不了你了。
他在为没法保护我而沮丧。
但是，
有您在大雪天里，
为我挺直后背，
就够了。
四
一直以来，
我爸在我心目中都是神圣的存在。
可是，
有一天。
我爸突然问我
以后要在哪里安居时，
我才发现，
曾经那个嚷嚷着
还未18岁的儿童已经成年了。
父亲开始咨询我的意见了，
而不是以前一样。
五
昨天晚上和妈妈打电话，
说到表哥93年了，
他爸妈催他去相亲了，
他妈妈也就是我小姨妈已经49了。
后来。
妈妈说，
她就比姨妈小两岁，
我就说了一句 你已经47了啊，
我记得你才43的啊。
真的是很难受了。
妈妈47了，
爸爸50了 。
而我现在才大四，
在上海，
月薪4500还没有五险一金。
发现，
自己根本追不上爸妈老去的速度，
很茫然。
六
一年回家一次。
每次回家，
总会发现父亲白发又多了，
皱纹又多了。
第一次觉得父亲老了，
是一次吵架以后。
我们一起出门，
他还要去上班，
我去买菜。
父亲走在前面，
我忽然看见父亲头上的白发，
真的好多。
那一刻眼里有泪水在打转，
后来每年回家，
都会发现父亲的变化，
比如看电视的时候睡着，
比如脸上皱纹更多了，
比如白发更多了。
有时真的想多赚一些钱，
然后回老家，
好好陪父母老去。
七
过年回家，
爸爸因为和朋友聚会吃了点儿海鲜
手脚都肿起老高，
我当时心疼得不得了。
爸爸为了陪我，
执意一家四口出去逛逛商场，
他停完车，
从车库走出来一瘸一拐。
眼泪差点掉下来。
真的好害怕，
我还没有真正长大，
可爸爸妈妈已经开始衰老，
他们给我衣食无忧精神富足的童年，
我却没有能力让他们放心。
真希望，
我可以变得强大，
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
辛苦和压力都给我一个人吧，
只要我爱的人幸福就好了。
八
爸妈吵架少了，
爸妈不打架了。
爸妈吵不动了，
爸妈打不动了。
终究抵不过岁月。
彼时泪，此时已泪目。
夜已深，我这就睡。
九
老爸老妈吵架，
一向脾气不好的父亲大人，
向我投来委屈求救的目光。
原来。
这个家伙也会有老了的一天，
其实。
当你无意间发现原本刚强的父母，
露出的脆弱的一面时，
你知道他们老了。
十
上一次，老爸生病，
我在家的时候，
每次让他吃药，
他都要跟我吭叽一会才吃药。
感觉很心疼。
原来，
那个坚强的无所不能的老爸，
也成老小孩了。
十一
有次爸爸病了，
出院时，
我告诉坐在前座上的他不许回头。
不然，
预示着你还会回来见医生。
他信了。
我在后面跟他说话，
他都直直地看着前面不敢回头，
像个怕犯错的孩子。
突然间觉得爸爸老了，
内心不再坚毅，
他会依赖我，
需要我的呵护。
十二
出国读研究生，
一年过后第一次回国。
在机场出了关口。
突然，
听到身后我爸试探着叫我的名字，
我一回头，
看到了我爸。
本来记忆里高大年轻英俊的爸爸，
怎么才只比我高一点点呀。
而且，
爸爸的眼角呀额头呀，
皱纹咋这么多呢。
他真的老了。
十三
和我爸一起自拍，
当我P图，
再也P不掉我爸的皱纹时。
他再也不年轻了。
十四
马上到父亲节了，
爸爸也要50岁了。
昨天跟他提了一句，
马上父亲节和你的生日都要过了，
他那边显示了很久的正在输入中。
然后。
发过来一句
“谢谢你记得爸爸的生日。”
老爸的双手承担的是背后的责任，
手心里的伤痕是打拼的记忆。
也许，
上天会对你很不公平，
但也会给你机会，就看你能否抓住。
老爸手心的伤痕，
是他抓住了上天垂下来的绳索，
虽然，
很棘手。
但老爸，
却用它拉起了自己背后的责任。
什么时候，
父亲，老了呢？
在他们开始讨论
买保险的时候。
在他们拿着手机，
问你为什么连不上网的时候。
在他们，
越来越希望你多回家的时候。
在他们开始，
愿意放下手头工作，
出去玩一玩的时候。
在他们拿着一瓶染发剂，
叫你帮忙染黑发的时候。
在他们，
越来越不太爱骂你的时候。
在他们，
越来越以你为荣的时候。
在他们对你的成绩，
报以微笑的时候。
在他们的意见，
越来越不被你接纳的时候。
在他们转发朋友圈时，
被你嫌弃的时候。
在他们，
不承认自己老的时候。
在你觉得，
自己已经成熟了的时候。
他们老了，
对应的是你长大了。
你觉得他们老了，
也是你觉得你长大了的时候。
假如一年中，
只有过年七天才能回家陪父母，
一天在一起顶多相处11个小时。
若父母现在60岁。
假设活到80岁，
我们实际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
只有1540个小时，
也就是64天。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口是心非，
每一句“你不用担心我们”的背后，
都是“常回家看看”。
每一句，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背后”，
都是
“如果可以，
我也想你在身边。”
爸妈的很多欲望只会隐藏在心中，
不愿意给你发现，
更不愿意让你添加麻烦。
你的人生，
或许还能遇见许多不同的风景，
认识更多的人。
可对于父母来说，
你就是他的唯一。
父母年纪大了，
越来越像个孩子。
当我们跟爸妈的角色互换时，
才是真正地长大吧。
常回家看看，
他们再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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