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凯划拉着手机,对我说:“白三,你终于想通了,年轻就需要放纵”,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来电话了,他往旁边走开几步跟电话那头哼哼唧唧起来了。我一直都很鄙视李延凯,并不是因为他好色,而是因为他没有品位。因为电话那头肯定是个结了婚的,而且说不定还带着孩子。等他哼唧完了,我就去推出我那辆没有牌照的摩托车。
“今天我骑着,你坐后面,我知道路”李延凯显得有点兴奋
这也难免,当你感觉把自己的价值观灌输给别人的时候,总是有种莫名的快感。其实我并没有接受他的价值观。我也喜欢及时行乐,可惜我是个有品位的人,可以接受结婚的或是带孩子的,但是不能接受跟你聊一晚上从小她哥打她但不允许别人打她,或者跟你讲一晚上给她姑妈报丧的事。
在门口遇上了宋德,因为昨天我就跟他说今天晚上要去找点乐子,而且还约他一起去,所以他一看到我俩就一脸坏笑
“老李,你算是把自命清高的白先生给带坏了”
李延凯说:“你懂啥,这叫顿悟,这个词还是老白教我的,哈哈”
李延凯笑的声音很尖锐,很像东厂的高手,把周围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我清了清嗓子对他俩说:“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社会和谐,万一我压抑的受不了了,做出些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情来,那对社会的危害太大了。不就是一些虚名吗,白某不要了”
李延凯又笑了起来,貌似他的内力很深,就像练了葵花宝典。宋德走得很快,好像是怕被李延凯的内力震伤,其实他是着急去跟大家聊天。我一直认为,如果宋德没有进厂当工人,一定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记者。明天的新闻我都替他想好了,李延凯教唆白三,二人集体嫖娼,险些被抓。
其实李延凯从来都不嫖娼,原因很简单,如果你喜欢某样东西,不花钱就能弄到很多新的难道还会花钱再去买一些旧的吗。李延凯虽然没有嫖过,但算是业内人士,而且是资深人士。因为给姑娘们当过领班,这个职位在古代叫龟公,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很雅的职业。龟是代表长寿的吉祥物,公是对有身份人的尊称,比如曹操,人们尊称为曹公。
当我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李延凯已经发动起了摩托,“白三,你快上车,别在那瞎琢磨了,到了地方让你琢磨个够”
这一路李延凯骑得很快,并不是因为他想找姑娘,而是想看看我是怎么找姑娘的。在路上我跟聊了很多,比如我跟他提起柳永,这样的名士最后死在了青楼里,我还跟他说起晓风残月那几句词。李延凯好像没回我太多话,只记得有一句“傻×”,别的都忘了。
我们出来城镇几里路就到那个地方,是一个叫华纳的商务会所,我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么土鳖的地方做生意为什么要起一个美国电影公司的名字,当李延凯用标准的方言口音读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真的顿悟了。挣了钱花哪?华纳,花那!
李延凯跟我说我们不应该骑摩托车来,怎么也该找辆车,这样显得体面。他以为来的人都很体面,可惜走出来的两个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这个地方的确很土鳖。因为这两个人推着一辆破电动车,从两个人的对话中我得出个结论,他们的电动车没电了。
院子里有辆面包车,我说是来玩的人开来的,李延凯不同意,他说是老板自己的。我问他问什么?他说他从车上看到了姑娘们的痕迹,应该是老板经常带姑娘出去。可我用目光仔细搜查了一遍车上,很干净,没有人为活动的痕迹,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刚要仔细问他时,他已经拽着我往大厅走去。
我对车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我们老白家三代贫农,就算有辆车,动力也来自四个蹄子着地的动物,而我从小就被我爸灌输那些“安步以当车,晚食以当肉”的道理,所以就算是顶级的跑车停在我面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绕着走,因为哥根本不认识,你停个铁皮在老子面前整哪样!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有一次周小红的自行车坏了,我抓住机会想用摩托车送她回家,可还没等我开口,她男朋友的雪弗兰已经停在我们面前了,没错,她有男朋友。自从我一认识李延凯我就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田伯光”,而且我经常对别人说我跟他就是令狐冲跟田伯光的关系,而李延凯说我是令狐冲的师父岳不群。我觉得令狐冲跟岳不群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当然不光是那一刀的区别。如果周小红在我面前喝醉了,令狐冲就会把她送回家,而岳不群就会在送她回家的路上转很多个弯,直到转回自己家。我骑摩托车的技术很差,如果是带着人就更不敢多转弯了。
当我理清了周小红、汽车、令狐冲这三者的关系,大厅里出现一位风姿卓越的少妇,以我看电影得来的常识,她应该是这里的妈咪。李延凯问了她很多比较专业的问题,我都没怎么听懂。可她笑嘻嘻的对李延凯说:“小弟弟,看来你是行家啊,有空可得常来啊”我看到她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很深,扑粉扑的很多可还是没盖住。
“我晚上下班有时间就来您这帮忙,还得向姐姐多学习学习,哈哈”李延凯笑起来又展现出他如东厂高手般深厚的内力。
我看到李延凯要偏离我们来这里的目标,就赶快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哥们,带我们进房间吧”
“三爷,您快等不及了吧,呵呵呵呵”李延凯对我低声说道。
等进了房间工作人员一走,李延凯就嘱咐我一会选台的时候千万别乱选,如果没有看上眼的就不要了,毕竟这儿太土鳖。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会妈咪就带了一个姑娘进来了,只有一个,她说别的姑娘都在陪客人吃饭,一会带着客人来这里。我仔细大量了一下这个姑娘,一头黄发,有点爆炸,而且五官有点像人猿星球里的某个角色。我看了看李延凯,用眼神表达了我的意思。李延凯就对她们说:“我们先不要了,等姑娘们来了再选”。然后她们就出去了,我隐约听到那姑娘说了一句“什么品位”,我很同意她的观点,李延凯这个人的确很没品位。
李延凯坐下跟我说,一会人选好了一定要动手,要不然花的钱就等于白花。我一向很讨厌别人对我的说教,于是我就点了几首摇滚唱了起来,这里不光土鳖而且音响的质量也很差,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索性就不唱了,只听原唱。当我听到很嗨的状态时,这里的妈咪又进来了,这次带进来一队姑娘。从高到矮,从胖到瘦。在这个关键时刻,李延凯竟然还在外面打电话,哼唧个没玩。留下我这个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的,我终于明白了一个玩游戏很坑的人做别的事情也很坑。
我只能拿出自己的必杀技,用眼神扫过每个姑娘的眼睛,竟然找到了一湾秋水。真想不到在这个地方还有这么清纯脱俗的女子,我就留下了她。她身材不算太瘦,个子比较高,穿着高跟鞋差不多一米七左右,最主要的是穿着牛仔短裤跟白色T恤,这就把我征服了,勾起了我太多的回忆,当年校园里的美女们都是这个打扮,当然像我这样的吊丝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今晚三爷我终于能出一口恶气,农奴翻身把歌唱!
李延凯继续在外面哼哼唧唧,我就不鸟他了。一开始我就问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她说:“我叫含含”我知道这是个艺名,而且这个艺名似乎代表着她比较擅长某项专业技能。
“哥哥,你想唱什么歌”娇声娇气的方言不是让我特别舒服。
“先给我点一首领悟吧,你会唱吗?”
“哥哥,我们都不会唱这种歌”显然她知道这首歌,记得当年有句话叫不听李宗盛的人就是俗,在这个至俗的地方,我终于验证了这句话。
音乐响起来,我开始很投入的唱。这时候,哼唧完了的李延凯走了进来,大声对我说:“你要放开,要放开”
我马上就放松了,高手进场,就等于缓解压力啊。当我看到含含的脸,马上就没感情了,我怀疑自已来这的目的,唱着李宗盛的歌,接下来却要干很龌龊的事。于是我转到了含含的背后,而且告诉她不要回头。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了很多故人,也想起了很多故事,就像歌里面唱的“啊多么痛的领悟”。
等我唱完这首歌,李延凯就把画面暂停了,他又带出东厂高手惯有的表情对含含说,
“今晚你赚到了,这是我们白三爷,男孩,第一次就给你了”
“哥哥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玩吧”含含笑嘻嘻的说道
“是”不唱歌我就开始紧张起来了,房间里的空调还挺冷,我的手就不争气的颤抖起来了。
“你离得三爷近点,他胆儿小”李延凯放下了手机开始给我助阵。
我从背后靠近含含,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温暖,让她点了几首她会唱的歌,让她唱了起来,她一点都不投入,没办法,一个人每天都重复同样的工作,怎么会再有激情,这也是很多人来这里的原因吧。
我跟含含说我都快奔三的人了,她不相信,说我比她大不了多少。她说自己刚高考完,八月份就离开这里,去青岛上学,而且她自己的男朋友也考上大学了。我好奇如果他男朋友看到我坐在她身边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她并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说自己身世多么凄惨,只是说自己家里缺钱。也许她真的有很悲惨的故事,但是不愿对别人提起,其实真正痛苦的往事是最不愿跟别人提起的。
她点了一首歌,开始自己唱了起来。我坐在她的背后,手开始尝试在她的腰间游走,感觉到她的腰间有很多赘肉,慢慢往上游走,指尖快要触到她的双峰。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话,眼见不一定为实。我感觉我碰到了一层厚厚的海绵,厚厚的,我真想使劲捏一下,看看能不能捏出水了。它给我的视觉感受与触觉感受差别太大,很让我失望。而且,她的手反应很快,握住了我的手,握得很紧,从海绵上拿开了。她回过头来,与我四目相对,“哥哥,我不是那样的人,别费力气了”,听到这句话我的手就变得老实了,我不喜欢强迫。
李延凯又说话了,他说刚才进来看到我选的这位姑娘很失望,含含听到后就不唱歌了,开始跟我们聊起天来,李延凯的从业经历对姑娘们很有吸引力。李延凯问她能不能跟客人出去,她说她们是不出台的,而且跟客人出去吃饭都得往柜上交钱。
我实在插不上话,就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他俩还在聊,我就对他俩说:“我觉得这次来是给你们做专访的”。含含听到后卖了个萌就说:“来哥哥,咱们唱歌吧”。于是我们就点了几首都会唱的歌,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其实李延凯很有唱歌天赋的,这么没品位的人竟然生了副好嗓子。所以,别人唱歌的时候他就喜欢指指点点。含含其实真的不会唱歌,很跑调。所以李延凯就开始了导师点评,我本来想趁着含含唱歌的时候再搞点小动作,就被这孙子给搅和了。含含突然放下了话筒,说是出去上厕所,一会就哭着进来了。我以为是我对她动手动脚惹烦她了,这也太不专业了。
“他的话怎么这么多”含含梨花带雨的对我说
“他这人就这样,毛病忒多,甭搭理他”我安慰道。
含含起身就要往外走,我俩一起说:“别走啊,妹妹”
“我帮你你们看看时间快到了没”含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们的时间到了,还续时间吗?”含含进来问道。
“不续了,我们也该走了”我说完就出去结账
回去的路上,李延凯骑得很慢,对我说道:“三爷,今晚爽不爽?”
“爽你妹啊,小姑娘唱歌你也挑毛病,坏了爷的兴致”我回答道。
“要是以前,我就把她拉出来,找个空房间直接推到”李延凯变得有点张牙舞爪。
“她要是反抗呢?”我不解道。
“反抗无效,爷出来就是找乐子的”李延凯表现出东厂高手般的凶残。
摩托车开始加速,这次夜游就这样结束了,真的没有什么好回味的,想起含含的身体,就跟小时候玩的布娃娃一样,不过是多了点温度,应该是放在暖气上的布娃娃。还不如前女友的发梢让我更加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