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我的帽子,想让我看起来可以更正式一点,可白色的背心,黑色的七分裤,加上一双拖鞋。瞬间我被打回原形。我出了车站,来到地铁口,那并不熟悉的陌生感告诉我,你好,欢迎来到西单。
沿着墙壁慢慢走过去,那墙映出我的影子。墙里的那个人,感觉有些疲惫,但不是孤独。看着他微微驼背,我不禁抬了抬胸口,这样会不会高一点?170?会不会有些自嘲。以前会很讨厌这个梗,那帮九班混蛋一遍又一遍说,我装作生气,他们装作害怕,最后一起哈哈大笑。但现在,我在走着,坐着,耳朵里塞着耳机,张学友的声音深情到不行。很多朋友在这座城市,他们散落在这个石头森林各个房间里,但我听不到,听不到那一声,嗨,170。
去年一个人来北京的时候,巨大的候车厅都是滴滴答答的手机声,我装蛋的捧着本司汤达,沉迷其中。今年再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柴静,却老是看不下去。身边的书越来越多,看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有时候杯茶藤椅梦醒时,打算好好的看看书,可最终却被手机吞掉了整个午后,直至黄昏。
以前去看电影,朋友说是感动到泪流满面,我却总是不屑一顾的说,很感动,但我不会哭。那是认为哭是一种软弱,做人做事都应该足够强悍,阿凡经常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混蛋太强势。可后来发现好像不会哭了,无论把感情酝酿的多久多深,感觉下一秒就要痛到直不起身来,可眼睛就像一片沙漠,再也找不回湿润的味道。突然明白王秀胜当年蒙在被子里听着痴心绝对,悲伤至极,却流不出泪。那该多么寂寞。
阿兵是我的堂哥,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小时候很穷,买俩根冰棍就在那散扯。他告诉我:“你知道么,其实很多情侣分手都是赌气,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对方难受.”当时我们才二年级,我根本听不懂这样的话,给出的反应也就是,你傻逼吧,冰棒都化了。
然后他为了找回面子就和我说他总结出来的人生四大本性,好色,自私,贪婪什么的。当时只是作为消化冰棒的谈资,长大了才发现,原来那时的啊兵已经上升到七宗罪的高度。我呢?却是一个拿着成熟来掩盖幼稚的自卑者。我所能做的一切就是把所有的生活,一张一张的叠好摆正,然后,在月亮亮着,群星闪着,世界睡着的时刻,去一一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