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f把这周的工作时间表更新了,我的那栏里面周六写着:last day thx
于是厨房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周是我在Ancora的最后一周了。
Josh从早上就在说他一定不会伤心的,然后一整天都在烦我,比如跟我说:“你一定不会遇到这么好的队友啦,他们一定没我可爱。”拜托sou chef哎不是说好应该很威严的吗,一把年纪还卖得一手好萌。
J和我一样半路出家。30岁的年纪才从金融行业转到厨房工作,大胡子的他是秘鲁加拿大混血,英语和西班牙语可以随时切换,水平基本是我的东北话和普通话的切换水平。早上他就问为什么要去Hotel我说我想平衡生活和工作,还有半句咽下去没说,其实我的理想和他不一样,我并没有信誓旦旦地要开一家餐馆。写一本书的成就感对我而言要比开一家餐馆大得多。
Dustin是冷菜台的demise chef,菲律宾人。经常会和我抱怨工作实在是辛苦,咬牙坚持完这一年他要去游轮或者Hotel工作。今天知道我要离开的时候,一晚上偷偷塞给了我鱼和蟹吃。
Gram是肉菜台的chef de partie ,一个特别温和稳重的38岁加拿大人。这个行业里也做了15年了,晚上清扫的时候他半玩笑半忧伤地说:“Bella你走了我的台子谁来帮我擦呀。”每天晚上我都会主动帮他打扫他的桌面,即使这并不是安排给我的工作。但是我还是喜欢帮助这些我觉得超级厉害,性格又好的Chef,帮助他们的时候我也会很开心。我总是帮助70多岁的寿司Chef刷他的寿司米锅,每次都会得到他的“阿里嘎多”,或者是偷偷递给我的好吃的寿司,那种被悄悄地关心得感觉好好呀。
Josh晚上特别给我写了他做的饭的名字Guacamole,我没听过,他认真地写在纸板上,收工时候还特意来我身边让我重读一次这个词,我果然乱读一起,他好笑地说一个音节也没对,然后重新教了我一遍。他早早就告诉其厨房的伙伴,周五Chef在Pub给我践行,非常认真地邀请了一遍大家,我躲在一遍默默感动着。
Ancora的厨房第一次让我体验到厨房真得的是个家庭,待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和家人的时间还要长,因此要彼此爱护。虽然只有两个月但是每一位同事都教会了我许多,关于食物,关于文化,关于语言还有关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