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一个不负责任、没有担当和毫无诚信可言的男人。
在上大学以前,或许更早,所有人都告诉我你爸在你家最疼爱你,他在酒场里怎么和人炫耀你,我骄傲的告诉我认识的所有人,那是当然,他爱我爱的不得了。
高中的时候,学校三个星期放一次假,每隔三个星期的周五下午第二节课后放假,周日晚自习前返校,他永远开心的开着车送我走接我回。我妈和我讲过这样一个片段,他忽然想起一会儿要去学校接我,紧紧忙忙的换了一身利索衣服,我妈递出了一个嘲讽:“接女儿,打扮的像是要相亲一样。”他边上车边笑,“她就是我前世的小情人啊”。
我以为我是他的掌上明珠,但我又以为他不适合为人夫,为人父。
因为我的个性签名带了一丝爱情的意味,所以痛斥我败坏门风,耻辱败类。因为拌嘴,放了我们母女三人在床上然后点着了火。因为醉酒,非要开车出门,不顾我的阻拦险些把我卷入车下。
更加诡异的是,因为我们都还活着,不够残肢断腿,所以我们还在同一个屋檐下,偶尔过着父慈子孝的生活。
他纸上谈兵推脱逃避栽赃诬陷遇事鲁莽不顾后果,我不敢爱他。我妈伤心失意离开他的那个暑假,他孤独的像一没人爱的小孩,体重骤减面容憔悴,走两步路像是要被风刮的滚上几圈。我日夜陪伴,学会了十几种菜每天哄着他再吃一点求你再多吃一口、一口就行。每晚陪他喝酒,看着他哭着说只要你妈回来我怎么都行的,晚上他说梦话,情绪紧张又害怕,“我是最好的一定是最好的”。
他喜欢自己被侍奉的样子,在饮水机旁边坐着,叫醒已经睡了的我,帮他倒杯水,因为他很累。我一定会帮他的,我妈忙碌的大冬天出了几身汗,他在沙发上坐了一天,一定是坐累了。
想起来写这个不知所云的东西,是因为他半夜起来煮泡面烫伤了手臂,叫声凄凉幽怨,我紧忙爬起来倒盆凉水让他把胳膊放进来,我妈看伤势严重披着衣服去找村医,我进进出出帮他处理伤口,他问我妈呢,我说她赶忙出去找医生了,他说:“哦,出去找人玩去了。”我知道他说的玩的意味,他恶心到我了。我压低声音说你这样讲话不太人道,所以我现在滚出来了。
我在隔壁的房间听着骂语哭的泣不成声,因为我是他嘴里只会花钱不配为人的废物。
肚子又开始痛了,是慢性阑尾炎,前几天他劝我割掉,和我商量:“是微创,不会留疤的,没多少痛苦,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人了 ,你不要担心,割了好不好? ”
“算了,微创要一万块,年下家里钱紧。”
他瞪着我:“急有时间病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