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十七。
朱自清笔下那个迈着笨拙的步子,提着一袋橘子,翻越栏杆的老父亲的背影早已深入人心。可对于一些人来说,我们的背影于他们同样刻骨铭心。
小时候,父母离家外出工作,带孩子的重担便落在了身子还算硬朗的爷爷奶奶的身上。那时候老人们一生只有两件事:一是顺顺利利带大他们的孩子;二是守好养活一家人的几亩田地。所以两个老人家带着我这个小女娃没有丝毫的生疏,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以前给儿子喝的是母乳与米粥,而小孙女喝的是奶粉。
半夜里总能看到这一家随着孩子的啼哭声,灯便亮了起来,匆匆忙忙起来泡奶粉的场景。透过窗户隐约可见,老人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哼着哄小儿睡觉的小调在屋中来回走动。就这样,小孙女一天天长大,她挣扎着要脱离有些许银发的奶奶以及有着扎人胡渣的爷爷的怀抱。开始时,两个老人连哄带骗地把小孙女抱紧在怀中,慢慢地,带孩子的丰富经验告诉他们,孩子想学走路了。
于是,每日庭院中有这样一幅画面:两个老人,一个站在前面用糖呼唤孩子,一个站在后面紧张地盯着孙女的背影,双手张开,随时准备抱住跌倒的孩子。看着孙女的背影,转眼间几年又过去了,小孩儿走路不再东摇西晃了,但老人依旧在她走路时,奔跑时,追着她的背影大喊:“小心点啊,别摔着了!”回应老人的是一句故作“老成”的:“奶奶啊!我已经五岁了,才不会摔了呢!”此时的奶奶双手插腰,费力的喘着气说:“那也要小心点啊!伤着了可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孩子做了个鬼脸便又跑去疯玩。看着孙女的背影逐渐消失,老人的眼眶忽地红了,自言自语地说:“刚抱着你的时候,还不会说话,眨眼间小不点的背影已有半尺高。”
电话“叮叮叮”地响着,扎着羊角辫的孩子边冲边大叫着:“我来接!我来接!”,然后娴熟地爬上那张专门为她准备的小板凳,奶声奶气地说:“喂?”,电话的那头传来欣喜的声音:“女儿呀,是爸爸妈妈!你想不想来爸妈这读书,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多跟你一样大的可以陪你一起玩的小朋友!你愿意吗?”女儿沉默良久,问:“爷爷奶奶也会去吗?”“当然啦!”“好呀好呀!”。
本不想离开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青山绿水之地,充斥着善意的人情之地,见证了儿子,孙子从呱呱落地到膝下承欢之地,但为了儿子,孙子们,爷爷奶奶同意了。老人的适应能力总归是比不上孩子的。他们依旧早起,做早餐,只是不再四处串门,而孩子早已习惯了城市的高楼与马路。
老人每天趴在窗台上看着小女孩背着比她人还大的书包走向学校的背影。虽是心疼,但从未在此事上宠溺孩子,只是夜夜陪着孩子写完作业才睡。中午做好午饭便又趴在窗台上等待着那个唧唧喳喳的孙女蹦跳着走向家,但她从不会在此时呼唤孙女,底下是一条马路,老人断然是不会冒这个险让孙女分神的。这一看,六年又过去了,那个日渐成长的背影让老人既欢喜又忧愁。
孙女上初中了,这次老人不能日日望着她上学的背影了,她要一个人去和一群同龄的小姑娘一起生活。开学前的那晚,奶奶千叮咛万嘱咐:“孩子啊,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对别人多留个心眼。”她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孙女心思单纯,容易吃亏,上当受骗,心里很是担忧。孙女调皮的说:“奶奶,您平常不是常教我吃亏是福嘛!”这下倒是让奶奶没话说。
行李收拾了一遍又一遍,奶奶拉着孙女的手,满怀希望的说:“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要有出息,不要委屈了自己,不要像奶奶一样,这辈子自己没选择过什么,但奶奶相信你是可以的。”奶奶的眼眶中噙着的泪水,一旁的孙女重重地点了点头。
早晨终归是要来临的,看着孙女被儿子送上车的背影,这一次老人眼里没有了泪水,而是充满信任的笑容,她明白自己的小人儿已出落成大姑娘,有着自己的梦想与追求,她知道自己的孙女能够照顾好自己,她知道孙女日后会踏上更远的征途,会拥有比她更加灿烂的人生。
但爷爷奶奶可能不知道的是,他们看着女孩逐渐长大的背影时,女孩也把他们日渐佝偻的背,愈来愈多的银发,越加缓慢的步伐……同样也看在眼里,记于心底,所以女孩总是想着快快长大,快快变优秀,快快拥有更多的时间陪他们变老。
这两天十七在协助大一的辅导员在忙新生报到的事情,在报到的过程当中,遇到了很多的bug,不过好在都被我们一一克服了,我在人来人往的群里中,看到了一个来报到的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自己的母亲发火,目测是什么证件忘记带了,那个女孩就对着母亲一直吼,她的母亲中在那里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应该是在道歉吧,当时周围的人很多,她们就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再加上女孩的声音,大家都望着她们这对母女,这位母亲晓得格外无助与尴尬,作为旁观者的我真的很心疼这位母亲,真想拉着她一把离开现场,可惜,我没有那种做,,后来,自己坐在那里看到了很多对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来送孩子来念书,心里想了想,很感慨,就写下了这篇背影。
时间是最炫酷的魔术师,它能把你从小不点变成出落有致的少年,也能让你在通往梦想的康庄大道上习得浑身本领;但时间也是最残忍的恶魔,它能把守候着你,为你保驾护航的人的面貌、身体逐渐变得苍老、脆弱。更恐怖的是,当我们面对将要发生的这一切都无能为力,能够做的仅仅是陪伴。
希望我们每一个人在奋力追寻远方的同时常回头看看,别把你忙碌的背影留给在起点等待着你疼爱着你的人,愿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