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我自睡梦中醒来,这是一个很长的梦,很长很长。
邻居家的闹钟总是响的特别大声,我心口一震,从床上跳到地上,双眼赤红,面目狰狞。
深呼吸了几下,我皱眉离开铺满白布房间。今天是舒服的阴天,七八点了,还是不见阳光。客厅里,透过镂空的木窗,可以看见父亲坐在偏厅内对着一个香炉鼎抽烟,一根又一根,神情落寞。那里的烟,缠缠绕绕再也分不清了。
我冷哼一声,他在干嘛?蠢得要命。我对于那个香炉鼎厌恶到了极点,因为那下面,埋了我房间的钥匙。
出了门,路过小区门口时,那条大狼狗突然目露凶光,对着我狂吠。我一惊,慌慌张张的逃掉了,幸好保安拉直了铁狗链。
去了公司,发现我的办公桌已经是别人的了,心爱的仙人掌已经不见了。新来的女孩子神经兮兮的,往桌面上贴了不少符咒。老管来了,撕了那些怪东西,说,她要愿意,就回来吧。那女孩低下头沉默着不再说话。
这老管成天就知道欺负我,我心里堵堵的,可能是有点想哭,但是没有眼泪,也失去了发声的权利。
上了天台,我不知道我能干些什么。坐在扶栏上,俯视下面来来往往的人。孩子在秋千上欢笑,情侣手挽手相互依偎,啊,当然还有来去匆匆的上班族……当然,他们绝对没有看到我,要不怎么会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坐在天台扶杆上呢?
我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莞尔一笑,怎么办?我舍不得离开。
天色渐暗,到该回家了。上一次我回家太晚,母亲足足哭了一周。但是回家路上还是耽误了。被一只导盲犬追着,不得不找到了它家的主人。
回到家里,母亲疲惫的靠在偏厅的椅子上,父亲目光涣散地坐在母亲身旁。我只得悄悄地挪到他们身旁,装作把头靠在母亲的膝前,又瞪大眼睛瞧着父亲。伸手想去摸父亲青色的胡渣,想想又缩了回来。谁知道这一碰,会发生什么呢?人的生命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坚固。
我看着他们,直到天明。
思维又变得稍微凌乱,赤红的双目盯着他们跳动的脖颈,修长的黑指甲蠢蠢欲动。身旁的香炉内散发出袅袅迷香,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香烟上的星火,看一眼被即将灼烧殆尽的身体,我又将目光向窗外,这个世界真的好美。
那个被我从天台上救下的女孩子,也已经过上了正常的日子呢。
晨光微醺,是我再也看不见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