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时觉得生活状态极好,及时行乐,雅俗共赏。
有时觉得现在差极了,一切都在朝本心相悖而行,荒诞的不像话。每一天都像容嬷嬷扎紫薇的那根针,细小到没有存在感,冷光里又处处塞满恐惧。
我10岁的时候和爸妈讲,你们莫担心,我日后必当金榜题名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我17岁的时候和小六道,愿我20岁的时候可以成为作家,怀揣此想,如坐针毡。
我20岁的时候同小7说,之前立过的旗帜都深埋入土了,烈日把它们烧成了灰,随着零零碎碎的几年,没了。但是白日梦还是要继续做的啊,给你说,我觉得24岁的时候我能干成一件事儿。
就这样,我嘴巴里面能撑得下天,脚下方圆却只有一两米,梦从出生的时候就未停歇。
2
意大利前些日子在全民暑假,国是散的,像帕维亚这样的还带着泥土气的城市自然变成空城。从自习室学完恼人的不想再多看一眼的专业,大概下午七点,有夕阳,街道是红的,在巷口一位白发老爷爷在弹吉他,老爷爷中分头,雪白T, 艳红鞋。爷爷指下弦弄和脚尖忽明忽暗的节奏都揉碎在空城里。我还有些记得歌曲的调子,浅吟低唱不得,缺了百年,少了孤寂,完全不是爷爷素履之往,独行愿也的光景。
我当时想,如果我不畏惧地多拿些时间,一朝白发,一朝沉心,变成了老人,我并不知道我也要做什么,或者我不敢面对我想做什么,如果到彼时也什么都没做,就只是一位佯狂的老人,甚至披着发。
那么好听的和弦,我是拨不出来的。
所以人啊,某些时刻真的是软弱无能,想的太多就畏手畏脚,隐藏所想,互不相知便可相安无事,并希望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打破这种平衡。每个人都知道,不能当一生活在套子里的人,总有人会敲碎套子,让烈日灼烧你,之后再让清风抚慰你。所有人都知道,想要的一成不变不过都是各种难以启齿的借口。
所以我啊,不用说话的时刻真的是软弱无能。
所以,那么好听的和弦,我一定是拨不出来的。
3
活在梦里,封在套子里。
还是前些时候,做了个梦。梦里一个不算熟悉的人打电话向我求救,我站在家中,从阳台的花草前踱步到客厅另一角,我说,别担心,快告诉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放心,我马上过去。
我记得所有在梦里焦急的景象,坐立难安,像有一团火从胃里钻出,在嘴巴里灼伤舌头,我每多说一个字,舌头便灼热一分,可我情愿忍着。
走像泉水从你话语间散开,你每说一句,我心里便清凉一分,多了些甘甜,我入沐春风。
呵,可还没到救你的地方,这梦变醒了。
4
有太多想的事情,想要的事情。
可细细想来,想是假的,不想也是假的。
只能咧着嘴,笑着,然后继续徒劳无功,内心平静,万事蹉跎。
然后在本子上写着,漫漫迷途终有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