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时间的我困在了回忆里,不愿失去的同时,其实我什么都得不到,除了虚无。
小时候我是常常做梦的,即使荒诞,倒也颇有趣味。
我那时常常想,我如果没有了时间,那我就是活在永恒的回忆里,亘古不变的世界,没有人离我而去的童年。
这样的想象,其实是有缘由的。小时候经常有人问我,你想长大吗。这个问题让我痛苦的问题,我害怕未来孑孓一人,更恐惧亲人的离开。我总是强作镇定地回答:“不想。”悲哀却止不住地在躯体里蔓延。现在你们听起来肯定觉得可笑至极, 可我曾常常为此担忧。千真万确。
对,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会看见爸爸在结了雾的玻璃窗上画的笑脸, 听他一本正经的和我讲:“昨天晚上有天使透过窗户看你,一不小心留了痕迹。”那时候清晨的阳光空气照得温暖,把冰冷的墙壁照得柔和。我会靠在妈妈身旁,看她写日记,和好朋友瑞瑞,月生玩追逐游戏。瑞瑞他会躲起来,而月生跑来和我说他“失踪”了,之后我俩去“老地方”找他。这个桥段我们玩了无数遍,但感觉就像一模一样的对白说上10万遍也不会腻。
然后,我会在相似的日子里生活,渐渐厌倦。因为好像每天都在前进,改变,其实却是停滞不前而不自知。
这种感觉就像钻进了一个很大的房间,在里面无尽的兜圈子。对,如果时间静止,我们谁也不变老,亲人不会逝去,朋友不会失去联系,生活不会变得更糟,可是我们也不可能改进,前进,变得更好了。那么一切也没什么意义了。
当然,以上是一个不可能成立的假设,悖论。就算你从未逃避成长,沉溺在一刻不动,你是否也曾把自己固定在某个框框里?这两者在我看来大同小异。
失去时间的我困在了回忆里,不愿失去的同时,其实我什么都得不到,除了虚无。这样看来时间公平极了。
如果成长是残忍与美好并存的童话,那时间没准儿就是掺了毒的鸡汤。
不过好像不面对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好吧,那还是暂时抛掉这些梦,面对现实吧。
©逯彦汐CKY,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