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2349】白团卫村之战。2024-07-23

11、

三月九日,杜威等诸军会师于定州,皇帝任命供奉官萧处钧权知祁州事。

三月十四日,诸军攻契丹,泰州刺史晋廷谦举州投降。三月十八日,攻取满城,俘虏契丹酋长没剌及其兵二千人。三月十九日,攻取遂城。有从赵延寿部曲投降过来的人说:“契丹主回国,走到虎北口,听闻晋军攻取泰州,再次拥众南下,约骑兵八万余人,估计明天晚上就到,应该赶快防备。”杜威等惧怕,三月二十日,退保泰州。三月二十二日,契丹大军抵达泰州。三月二十三日,晋军南行,契丹尾追。晋军抵达阳城,三月二十四日,契丹军大至。晋军与之交战,获胜,乘胜追击十余里,契丹军越过白沟逃走。

三月二十六日,晋军结成战斗队形,向南撤退,契丹骑兵排山倒海而来,四面包围,晋军诸军奋力拒战。当天,才走了十余里,人马饥乏。

三月二十七日,晋军抵达白团卫村,埋设鹿角(木栅防御装置,因形似鹿角而得名),筑成营垒。契丹军包围数重,又出奇兵到晋军营后切断粮道。当晚,东北风大起,破屋折树,营中挖井,刚挖到地下水面,即行崩塌,士卒取出湿泥,用布包裹绞出水来喝,人马俱渴。

到了天明时分,风势更大。契丹主坐在大奚车(奚部落制造的一种大车)中,下令说:“晋军都在这里,应当把他们全部生擒,然后南取大梁!”命铁鹞军(契丹精锐骑兵,身穿铁甲,而驰突轻疾,如鹞之搏鸟雀,故名铁鹞)四面下马,拔鹿角而入,以短兵器攻击晋军,又顺风纵火扬尘以助其势。晋军军士都愤怒,大声呼喊说:“都招讨使何不用兵,令士卒等死!”诸将请出战,杜威说:“等风势稍缓,再慢慢观察可否。”马步都监李守贞说:“敌众我寡,风沙之内,看不清有多少人,惟力斗者胜,大风对我们有利;如果等风停了,我们都要被杀光了。”即刻呼喊说:“诸军一齐击贼!”又对杜威说:“令公好好守御,守贞以中军决一死战!”

马军左厢都排陈使张彦泽召诸将问计,都说:“敌人得风势所助,应该等风向转变再与他决战。”张彦泽也以为然。诸将退下后,马军右厢副排陈使、太原人药元福单独留下来,对张彦泽说:“如今军中饥渴已甚,如果坐等风向转变,我们已经被敌人俘虏了。敌人以为我们不能逆风作战,应该出其不意急击,才是兵法诡道。”马步左右厢都排陈使符彦卿说:“与其束手就擒,不如以身徇国!”于是与张彦泽、药元福及左厢都排陈使皇甫遇引精骑兵从西门出击,诸将陆续跟上。契丹军退却数百步。符彦卿等对李守贞说:“应该敌退我进,敌进我退,往来拉扯?还是直前奋击,不胜不止?”李守贞说:“事势如此,岂能回头!应该长驱取胜!”符彦卿等跃马而去,风势更大,天昏地暗,符彦卿等拥骑兵一万余人横击契丹,呼声惊天动地,契丹大败而走,势如崩山。李守贞也令步兵拔起全部鹿角,出营战斗,步骑兵一起前进,乘胜追击二十余里。契丹铁鹞骑兵既已下马,仓皇之间不能再上,都抛弃马匹及铠甲、武器,满地都是。契丹散兵逃到阳城东南水边,稍稍恢复队形。杜威说:“贼已破胆,不宜再让他们成列!”派精骑兵出击,契丹军渡水离去。

契丹主乘大奚车走了十余里,追兵紧急,得到一匹骆驼,乘之而走。晋军诸将请求急追。杜威高声说:“遇上强盗,幸而不死,还要找他要回被抢夺的行李吗?”李守贞说:“两日人马渴甚,如今得到水源,拼命喝水,脚都肿重,难以追敌,不如全军而还。”于是退保定州。

契丹主抵达幽州,散兵稍集;因为战事失利,杖打其酋长各数百棍,唯独赵延寿免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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