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我是谁？你又是谁？我不是哲学家，不想去追问我和你的前世、今生和来世。我只知道，这个世界我来过，你也来过。我的存在，是一抹阳光的存在，是街路旁一棵树的存在，是他乡一朵云的存在，是故乡一眼井的存在，是现实社会一颗柔软的心的存在......冥冥中的你也一定存在，是养育我的母亲的爱的存在，是我痴痴相恋的爱人的存在，是故乡儿时玩伴的存在，是现实自然、社会的一切真善美存在，是期待发生的一切美好的存在......
（一）
我把自己，连同柔软的心
悄悄地种在你的窗前
等你一觉醒来
独自盛开出你喜欢的花朵
在朝阳里
细品你的芳香
(二）
你来了，你可知道
我早已在这里等你，多年
从你尚未降生
到你今天的走近
我把自己年轻的躯体
化成一棵棵树
我把自己青春的血
一滴滴汇入那条河
期盼未来有你
朝花夕拾
云淡风轻
你来了，你可知道
我已经苍老了，为你
即将的离开
你会有一处崭新的居所
可那里不是我留给你的风景
我多么希望
你会一直记得我
在这里
我曾经等你
久久凝望
依依惜别
(三)
曾经
我是小溪旁的一棵树
时常面对溪水
与天上的白云互语
曾经
你是溪水中的小鱼
时常面对白云
吟唱水一样的诗句
星移斗转
叶落水去
那干枯的溪畔
再没有了小鱼木语
我只有在难得的雨天
静听龙门内的啡句
辨识你的声息
寻找丢失的你……
(四)
你的梦
沉沉地镶嵌在天上
月亮般
由泛舟的小船
丰盈成庆典的灯盏
结晶成一颗颗星
撒上四季的天空
构成灿灿星河
日复一日
我的梦
常常伴随升腾的礼花
试图把积蓄一年的冥思炸响
用七彩的颜色
重新描绘银河
在你的梦里闪现
又总是在一瞬间破灭
只存在于正月十五的夜里
年复一年
（五）
立春了
我该走了
我已经走过了春夏秋冬
走完了属于我的四季
立春了
又是一个岁月的轮回
你的四季
需要重新开启
立春了
我给你种下的芽蕾到了开放的时候
那是你的花朵
那是你的世界......
（六）
风，把云从南方
吹过来
犹如海市蜃楼
浮现出村庄的风景
云的尽头
油菜花开
你的影子
让思绪的藤蔓疯长
天在变长
春在膨胀
心在扩张
梦在流浪
（七）
风儿，你在哪
你掀动的云，在飘
你鼓动的帆，在行
唯不见你在哪
包括你的影子
风儿，你在哪
你的暖，曾轻抚我的面颊
你的寒，曾浸透我的骨髓
唯不见你在哪
包括你的瞳子
风儿，你在哪
你的画作，可是绚丽凝香的牡丹
你的摄影，可是雅趣写意的山水
唯不见你在哪
包括你的诗词
风儿，你在哪
你的梦，始终在我的梦里
你的歌，一直在我的歌里
唯不见你在哪里
包括你的名字
（八）
远方
有多远
一场梦，丈量距离
白飘过
绿来过
一场雨，跨越四季
朦胧里
有你的讯息
一场风，伴着你的呼吸
（九）
由升华转为凝华
羽化为晶莹绝美的花
只为那份原始的思念
由高处回到地面
经过了漫长的修炼和轮回
只为重返世间的平凡
（十）
纷繁中
重要的不重要的
融汇到时间的长河
在空间里
变得拥堵
生活，不断被记忆剔除
心智，逐渐让位于成熟
明天，由清晰变得模糊
炙热中，梦与梦
在重复昨天的温度
（十一）
在你曾经等我的围场
等你
把自己羽化成光
只为留住你对我的记忆
（十二）
认不出哪个是你了
不是因为你长大了
而是因为我老了
不是你走得太快
也不是你走得太远
而是我还在原地等你
（十三）
二月二
我没看天
因为这不是我抬头的日子
我平视眼前的一切
二月二
我要理发
只为坐在镜子面前
清理一下头发
（十四）
如果怜悯是一束光
这光线一定存在
有的明亮，有的暗淡
超越我们的视觉
如果想念是一种声音
这声音一定存
在有时高亢，有时低沉
超越我们的听觉
（十五）
有时月亮离我很近
你却离我很远
有时太阳对我很冰冷
你却给我温暖
我试图用一滴水
来折射遥远的光辉
在人性的影子中
你总是一闪即逝……
（十六）
努力做一个温暖的人
只为了把我那颗炽热的心
留到冬季
给你
（十七）
风凉了
我开始遥望
冬季
在我梦里
已经萦绕已久
孕育了半个世纪
到那时
风不会一会东一会西
他会吼起北方调子
硬朗得令山林为之哭泣
和着我的歌，摧枯拉朽
执着而犀利
到那时
我将在河畔陶醉
那条河
那条让辽源获得名字的河啊
流了不知多少年的水
在我的身旁穆然沉睡
到那时
我会于龙首山巅
化身一棵压雪的矮树
与魁星楼并立休闲
汇入民居一方亮灯的窗
与星月互语问安
到那时
当你手捧一朵雪花
那里有我曾经的模样
那般青春年华
在我想你的时候
你会想起我吗
（十八）
我的绿洲，不是非洲雨林
那是地球的，不是我的
我的绿洲，从向西流水的二道河畔
萎缩，奄奄一息
于同样向西流水的东辽河边
退缩在一幢楼影的角落，我的窗前
我的绿洲，它来自我的开垦
扩张，并不张扬
种下自由的树木、花草
就种下了村落般清新的气息
我的绿洲，曾以为是我的家园
可惜成为大大小小的停车位，可惜的还有我的丧失
（十九）
你是高山
不会因为一棵树的枝蔓
留下阴影
他是你的淘气的孩子成长中的逆反
只会增加你的风景
若干年后
你会发现
那个令你伤心难过的孩子
挺拔而羞涩
对你
默默含情
（二十）
你的世界我来过
过去的曾经
有的牵着我的左手
有的牵着我的右手
如今，同样的重
有的撒开右手，有的撒开左手
记挂你的叮嘱
时常握一握拳头
带你去旅游
时而挥一挥指头
失落时，祈求
不要让我觉得两手空空，无法挽留
沉重时，才放开手
又压在心头......
（二十一）
你，躲在天上
懒懒地
一天比一天起来得晚
一天比一天失去热情
经过一个秋天
将春夏的光
一丝丝
从绿色的叶脉中抽去
失血的缠绵
一切都变成无足轻重的记忆
我的眼前
飘出身体的一点点热流
它的温度
也被你收回去
然后，那气流又被我
吸回体内
流经肺管
进入我的血液
剩余的部分
云一样，飘下清雪
在你的注视下
结晶于我的胡须
太阳，你累了
你应该睡去
等我一觉醒来
你又焕发出生机
在绿色的欢呼中
在我歌唱里......
（二十二）
秋天的云飘过
在耳边说尽谗言——
风不会爱你
雨也不会爱你
你的所爱也不会爱你
像鸟儿飞离你的双手
像光束飞出你的视线......
心知道
我的心莲开过
散落的花瓣
每一瓣都阐释了我的初心
也见证了我的誓言——
一瓣染红山的峰峦
人们将看见绿色的春天
一瓣融进了海的玉盘
人们将看见壮阔的波澜
一瓣编入了太阳的翎羽
人们将看见阳光的灿烂
一瓣点燃了月亮的灯盏
人们将看见从古至今的团圆
这一切都是我留下的礼物
以示对信仰长久以来无以言表的爱恋
还有几枚花瓣
我把它淡然地留给他们——
我的家人
我的同事
我的朋友
留给我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
那是我心中
最后的一点重量
一抹色彩
一丝温度......
（二十三）
破碎的雪花
涂满我的眼球
投射到玻璃窗上
构成一幅画
北风为笔
蘸取最后的秋雨
让失血的苍白
演绎出晶莹的色彩
（二十四）
你的诗行
就是一丝光
照见我们相似的年轮
撞进我的灵魂，发出清脆的声响
意识深处的沉重
在你那里变得那么轻纯
你的诗行
就是一涓溪水
美美地从心灵浸出，流淌
将我的思维拉长
七零八落，然后聚拢，结晶
成为被你叫醒的月光
（二十五）
我的歌唱
来自阳光
在植物的叶脉间豪放
在能源矿脉中贮藏
在溪流的微波里闪亮
也在思想着的人们心中
回荡
我的呻吟
来自月光
在黑暗的夜里徘徊
在亘古的长河中流淌
在不眠夜的躯壳里放荡
也在现世诗人的梦里
徜徉
我不是诗人
无法用语言注解生活的模样
我不是歌者
无法用歌声表达内心的激荡
我的快乐在风中
我的痛也在风里
那是我的呻吟
那是我的歌唱......
(二十六)
称一两秋风
裁一片云朵
留给冬季
等待雪花盛开
（二十七）
云顶没有顶
西园没有园
一座小山，一条西去的河流
我一家都来自那里
那里有一个充满梦幻名字
云顶西园
我的父母
来自那里
走出将近一个世纪
又长眠在那里
来到这个世界
只有那里记录着他们的来去
我的梦
萦绕在那里
一眼老井
孤独静默于村中
映照着小小的天空，飘着几朵浮云
那便是我留在那里的眼睛
剪一朵云朵
我知道她来自云顶
称一两秋风
我知道他来自西园
我走出的每一步
都行走在返归故乡的路上
云顶没有顶
西园没有园
（二十八）
原以为，认识了大雁
就认识了海鸥
然而，我错了
正如认识了江河
还无法认识大海
更无法认识海水结晶的盐
在向往海的日子
我时常咀嚼盐的味道
在盐矿的废墟里
寻找海的踪迹
在向往海的梦里
时而成为东去江河中的小船
时而幻作飘向海面的云朵
醒来的时候
脚下的路告诫我——
你不是海里的鱼
你属于这块土地……
（二十九）
在招聘面试现场
我仿佛见到了首长、师长、家长
依稀还见到了培训专家
就是很少见到考生你自己
一个接一个游走的躯壳
大脑，被浆洗熨烫成一条路
各式别人涂满的拼图
漠不关心地从吃进去的嘴吐出
没有自己的咀嚼
没有自己行走的脚步
我不知道自己是黑无常还是白无常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把他们送到地狱还是天堂
（三十）
天边的云
很远
你若心里有她，她就和你
很近
云的心 明媚得似天堂
和你我梦里的一样
一颗心，明媚地写意在天上
自由地把影子投射到地上
宽广容得下高山
也装得下海洋
我看见过她在山间缠绵
也看得见过她在海面上梳妆
她说，她的心要长出翅膀
伴随风的方向，飞翔
于是我看见，她一会变幻成一队队飞马
一会又变换成一群群绵羊
只要我抬头她
都不会辜负我的仰望
她精致地将岁月梳理成翎羽
天地间成了她织锦的作坊
她的锦有了更多的色彩
纹理间有了丰富的质感和回味的绵长
天边灿烂的云霞
正是她裁剪出的衣裳
（三十一）
孤独的茶
走进杯子，等待
许久许久
只为与清澈的泉水相会
静静地等
主人寻觅的脚步声，渐远
许久许久
不知道何时才能返回
（三十二）
天上的月亮，手中的镜子
照得见我的忧伤
皱纹，江河般在脸上流淌
眼眸里，没有了记忆中湖泊的清澈
就如再也回不到童年
再也找不到故乡
（三十三）
大脑的丘壑
在雾霾的侵蚀中
渐渐被风化
几乎，被沙尘填满
尚能活跃的沟回
勾勒出仅存的片段——
涓涓的溪水
绿色的山峦
炊烟一线
窗灯几盏
我的视线
迷失在层叠的楼盘间
我的耳畔
听不见母亲的呼唤
一排排灯光
狡黠地对我嘲笑
一辆辆汽车，挑逗般
不时亲近不时逃远
我真的迷失了
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找到
我记忆中的家园......
（三十四）
七彩的虹
绽放在雨后的天空
如同我的抬头纹
雕刻在微笑的额头
（三十五）
我可以，不要
不要这个世界
包括它的过去
也包括它的未来
我只在意你的存在
与你在一起的现在
如同雨后清新的虹
别人眼里的一片惨白
在你的光里
却有七色的光彩
（三十六）
从五月，再回到五月
走了四十六年
不变的初心
依稀品得出二道河水的甘甜
记忆中的西园
淡忘了半个世纪的流年
梦里又见花开
依然开在故乡的老宅旁边
当出走的誓言变成谎言
爱成为一厢情愿
涂满了记忆的五月
无法回到起点
如果李子树还在
树下的老者应该就是童年的玩伴
现在的我早已被遗忘
有谁还能记得我的从前
（三十七）
水在流动
光在闪烁
一片叶子里
我看见了河流和太阳
叶脉间
满是叶子的理想
我将叶至做成书签
与我一起出游文字的海，品味墨香
一起，纪念江河纪念太阳
让叶子继续成长
夜里，伴着我的梦
笑成心的模样……
（三十八）
离天堂近了，不得不
装成坚强
偶尔忐忑的心，游走
在雨中
总有一张熟悉的
脸或一个身形，闪过
像梦里，或者
当年的爸爸
告诉我:别怕、别怕......
（三十九）
我的伤
在心灵之上
在记忆的事故现场
用沉默的眼光
穿透心房
长于亿万光年
我的痛
在月亮之上
在吴 刚的桂花树旁
用玉兔的药疗伤
千年
并不是漫长
（四十一）
夏天的梦醒了
看向窗外
天上白云悠闲
地上落叶斑斓
忽然想起
一位诗人的诗句
谁此时孤独
就永远孤独
秋天
最适宜独处
一个人
看一本书，品一杯茶
(四十二)
不用回头，就知道
身后的雨已经风干，成雪
撒在眼前，寻你的道路
开始泥泞……
昨天的雷声，已经远去
连同你，和你的低声软语
闪电的影子，化作一抹夕照
恰似你和你曾经的微笑……
（四十三）
等你，等到秋风穿过树林
我好似听到他们的笑声
细碎的冷，掠过周身
侵入每一个毛孔
我知道，你依然遥远
在昨夜的雨里，有你
相思的叹息
伴随我等你的诗句
（四十四）
等你，直到我面对死亡
由于你的存在，我不会悲伤
即便知道，你还没有回来
我仍要面对未来，留下我的诗行
第一句写向江河和湖海
那里有你的气韵和胸怀
第二句写向田园和山脉
那里有你的生机和期待
第三句留给同样期待你的朋友和我们的小孩
他们和我一样期待着你的到来
你要知道，你是我的挚爱
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都是因为你的存在
我知道，你会和他们在一起
相会于未来，成为永恒的时代......
(四十五）
等我们老了
我会记得你年轻的面庞
还有你迷离的眼眸里
一朵莲，徐徐盛开......
等我们老了
我会记得你的皓齿红唇
还有你温婉的笑容里
一朵红霞慢慢飘来......
(四十六）
云，从山的那边，飘来
如纱如幔
好似知道我在等你，在湖边
陪伴你喜欢的青莲
风，悄悄躲藏起来
静静旁观
只有我和钦佩你青莲
相互对看......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