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天,我一直跑,一直跑,心里越来越害怕,脚步越来越跟不上。
尖锐的刹车声过后,我躺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出了个小车祸,我记得有人在我旁边焦躁不安,我记得到医院后我阻止了医生给我打麻药,他就这样硬生生用工具剔除了我额头上的碎玻璃。缝了几针我不记得了,医生是位女士还是先生我也不记得了。终于,意识越来越浅薄。
醒来我左右看了看,是我熟悉的医院布局,显然我又到了老地方。
“歌儿。”
戚非柏看着我,眼神显得空洞,我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小姑娘,挺坚强的,都没有打麻药。”
我抬头看到一个年轻小护士的笑脸,还有护士小姐身后那张不安的脸。
我毫不吝啬的冲他笑笑,脆弱的时候看到他感觉真好。
他看到我这表情,更显得格外不安,又格外焦躁,拨开护士,坐到床前,语气低沉冰冷:“你就那么想死吗?”
我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小意外,但显然他不这么觉得,可能我从没告诉过他,从两年前开始,我就不想死了。看了看吊瓶,我双手撑着床板缓缓靠向床头,他看到我挪动后也不再厉声厉色,扶着我,在我后背垫了一个软枕。
我们之间动作过份自然,像是相知了多年的亲人,极有默契。
戚非柏许觉得气氛微妙,轻咳了声,握着我的手紧了些:“还好没什么事。”说完又看向病床对面的人,继而转过头对我说:“多亏了顾先生送你来医院。”
我顺着戚非柏的眼神再次看向他,然后,一直看着他。
他怎么那么喜欢蹙眉呢,好想亲手把它抚平。
……
不知道多久以后,戚非柏走了,一时间病房里就我们二人,静谧在我身边徘徊。
终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昨天的课我没有上。”我不是一个好学生。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似乎听出我喉咙不适,倒了杯水给我,我道了声谢,病房又恢复了阒静。
“饿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他这么说。
我微笑,点了点头。
他凝视我,眼神中有一丝心疼,还有一丝无奈,我又笑了笑。
“以后我不再给你上课了。”
我握着水杯的手顿住了,眉头也学着他那样蹙起来:“是嫌我太笨吗?”
他看着我,像我看他那样看着我。
我在等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