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湖南的一个小山村,爸妈上有两位老人要赡养,下有三个孩子上学读书,他们很努力务农或做些小杂工养家,但总不见好转。
上小学时,离家有至少四里路吧,没有公交车,夏季6点半的早读,得5点半,天麻麻亮就出门,还好当时哥哥的初中跟我是一个学校。离家远,就只能在学校搭餐,就是在学校吃午饭,那得交钱或交粮食呀,钱肯定没,每次开学,爸爸就用板车拖着我和哥哥的搭餐粮食去交给学校,有些同学交的都是湿的或陈谷子,爸爸总想着是自己孩子吃的,交的是当时刚晒干的新谷子。交了粮,只解决了饭的问题,还有学费(那时不免学费的),一学期好几百,对当时的家里来讲,三个孩子上学,就是一千多了,这个数目超出负荷了。没钱,孩子学还得上呀,爸爸就只好上山砍树卖钱。
我上大学之前,根本没想去读的,想的是早点赚钱帮家里减轻负担。是看到爸爸拿到学校录取通知书的高兴劲,让我觉得去读可能也好,但家里没钱呀,填志愿时,就看哪个学校学费低就填哪里,这是让我至今都后悔的一个决定。
高中是在我们镇上读的,高中毕业前,就只去县城办过一次身份证,为了省钱,爸爸骑姑父的摩托车载我去的。大学学校所在的城市到我们长沙没有直达的火车,转车中间要等好几个小时。爸爸第一次送我去上学时,就在路上住了一晚,他一直都很担心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