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随着武汉疫情的爆发,各类报道甚嚣尘上,有人说是病毒实验室的病毒泄漏,有人说是相关部门欲盖弥彰,还有人以此互相嘲讽、谩骂。我之前曾经读过几本关于疾病方面的科普书籍,在这里,我想结合这几本书和三次历史上真实的案例分享给大家,希望能和大家一起重视细菌和转染病的预防,但却不应对其过度恐惧,做好足够的预防措施,疾病就不能轻易伤害到我们。
虽然这篇文章不能教你怎么治病,但至少可以告诉你我们为什么会生病。
《我们为什么会生病》这本书是由伦道夫·尼斯和乔治·威廉斯两位教授撰写的,他们都是在演化与医学领域进行深入研究的著名教授,书中将从六个方面解释了我们为什么会生病。
第一、生病的症状其实是一种防御手段启动的体现。
我们常常所说的生病,更多的还是指生病后我们身体产生的一些症状,比如发烧、头痛、腹泻等等。我们往往认为出现了这些症状就代表我们生病了,其实不然,在这些症状出现前大概率我们的身体其实就已经感染了细菌和病毒,只不过我们体内的抗体并未能及时发现它们或是对他们产生有效的应对手段。
所以,我们身体所感受到的生病症状其实是迟缓的,当我们感觉到了那些不适的症状时,其实正是自身免疫系统在解决身体更严重的问题。
发烧、疼痛、呕吐、咳嗽,这些症状并不是演化过程中遗留下来的缺陷,反而是演化赋予我们的重要防御能力。
比如发烧,其实是为了增强人体内免疫系统的抵抗力。越来越多的医生都明白如果孩子发烧,贸然给小孩开退烧药不是最好的选择。华盛顿大学的教授就从研究中发现,贸然给病人开退烧药可能会导致病人出现感染性休克,因为人为进行退烧,会阻碍人体内免疫系统发挥作用。
还有很多其他的例子,比如呕吐是为了清除胃部的毒素,咳嗽是为了驱赶呼吸道里的细菌。
总之,站在演化的角度来看,当人体机器受到干扰、不能正常运转的时候,就会主动表现出一些症状,让人感到不舒服,靠这样的方式吸引我们的注意、逼迫我们采取应急措施,防止情况恶化。
第二,发生感染是因为人类在和微生物的竞赛中输了。
人的体内其实一直存在着很多微生物,有些微生物的存活对我们人体是有益的,比如乳酸菌。但还有很多微生物是对人体有害的,这就需要我们体内的免疫系统发挥作用,消灭这些微生物或是将这些微生物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保证机体健康。
而我们经常说的感染,就是由致病微生物引起的。虽然人体在演化过程中获得了强大的防御能力,但微生物也同样在演化,而且微生物的繁殖远远快于人类,常常在感染与免疫的军备竞赛中取得领先。
当人体免疫系统在军备竞赛中输给了微生物之后,就会产生感染的效果。而当免疫系统再次消灭微生物后,人体就将痊愈。
微生物和免疫系统的较量总是如同狐狸和兔子赛跑一样,此消彼长,互相促进对方的进化,即使人类发明了抗生素,也没办法一劳永逸解决微生物感染这个问题。
以葡萄球菌为例,在1941年青霉素可以杀死所有的葡萄球菌,但到了1944年就出现了可以抵抗青霉素的菌株,而到了今天,葡萄球菌都对青霉素有了一定程度的抗药性。所以人类还是没有办法永远逃离开微生物感染。
我们之所以会生病,并不是因为人类的演化不够好,或者技术不够先进,还是因为微生物的适应能力更强、演化速度更快,更容易找到入侵人体的新手段,演化出强大的抗药性,最终导致战胜人体的免疫系统。而人体免疫系统产生新的抗体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这段期间内,人们就会感染生病。
因此,感染最可怕的不是它的症状有多么恐怖,也不是它的致死率有多么高,而是在于微生物的不断变异速度快、演化出新的抗药性,而人类对此只能依赖于免疫系统的抗体进行治疗。
第三,很多现代疾病的发生,是因为人类的身体还不能适应新环境。
我们的身体是在远古草原环境中定型的,人类演化需要通过残酷的优胜劣汰才能发挥作用,但那些不适应新环境的基因也依然会继续保留下去,而且会阻碍演化机制发挥作用,导致我们的身体更加不能适应环境。
就比如石器时代我们的味觉系统并未能跟上环境的变化,我们的身体还是抵不住食物的诱惑,比如唾手可及的垃圾食品。毕竟几千年来我们苦苦追求这些食物,现在可以很轻松的得到,这种味觉与环境错位这就让无数现代人面临高血压、糖尿病这些疾病的困扰,这都是新环境带给我们的疾病。
这里要说一下三高这些疾病,在中国古代,人们是很少能吃上肉的,就像曹刿论战中所描述的“肉食者鄙”,只有贵族才能吃得上肉。而到了现代,因为物质资源相比古代丰富了太多,很多人大鱼大肉的吃,远远超过了身体需要,就导致了身体不适应的疾病,比如高血压、高血脂。
相比中国古代,其他国家在甜食方面更惨,比如欧洲、日本,他们的土地很少能种出甘蔗来,自然也就吃不到甜食,有人甚至在自己的遗嘱里写上自己有多少栗子,毕竟栗子也是甜的么,这也就是现在欧洲人为什么做蛋糕这么甜的原因,同样也导致了更多的人患上糖尿病。
第四,很多致病基因是侥幸逃脱自然选择的漏网之鱼。
演化机制能淘汰掉劣质基因,留下优良基因,但它选择的标准是繁殖,而不是生存,所以不会妨碍到繁殖的劣质基因也会被保留下来。
这个观点不禁让人遐想到,一切生物会不会都是被基因操控下的提线木偶?而基因的目标从不在乎个体的生存,它只在乎群体的繁殖,让基因自己可以长久留存下去,哪怕某个基因会危害到个体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就像英国生物学家道金斯所说的,“个体可以看成是基因制造出来复制基因的工具,被基因利用之后可以抛弃”。换言之,人只是基因的工具而已。所以只要人类的致病基因不会影响到繁殖能力,那么这些基因就会得到保留,并会一代代延续下去。
从这个角度出发,无论是先天性心脏病、痛风、癌症,这要他们不影响到繁殖,这些劣质基因都会一代代的被保留下去。
再例如亨氏舞蹈病,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患病者会出现记忆衰退、肌肉抽搐等症状,这个病的源头可以追溯到17世纪的欧洲。这个病会一代一代遗传下去,不过它只会在40岁之后才会发病,所以不影响个体的繁殖,所以这种劣质基因也被保留了下来。
第五,有些看似反人类的设计,可能是人体面临艰难选择的折衷方案。
人体的设计并非完美无缺,很多时候,面对两个都不够完美的选择,演化只能折衷选择危害较小的那个。
比如镰刀状红细胞贫血症,这个基因会导致患者只能产生出镰刀状的红细胞,虽然这种红细胞会导致严重贫血,但由于它能抵抗疟疾,所以在非洲地区就具有演化上的优势。所以为了抵抗疟疾原虫的感染,基因在两个危害中做出了妥协,选择了危害较轻的那个。
再比如婴儿的头颅太大,以通过母亲的产道,所以为了保证分娩顺利,等不到头颅发育成熟,婴儿就会出生,从这个意义上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早产儿。
第六,很多人体设计的毛病,还可能是历史遗留问题。
比如气管和食道是再咽喉处交叉汇聚的,食物可以从咽喉进入食道,空气也可以从咽喉进入气管,但这也就产生了人被呛死的可能。可人体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呢?
这就是个典型的历史遗留问题。因为生命起源于海洋,肺部从海洋到陆地最完整的进化方案肯定不是现在肺部这个样子,但是人的进化是边施工边运作的,总是对已经存在的东西进行小修小改,而不是推倒重来(真的推倒重来那么人就挂了),结果就有了现在的这个临时方案。虽然我们的肺部和鱼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还是不得不继承鱼类这种腮式呼吸的遗产。
这类例子有很多,比如腰椎在直立行走中很容易受到损伤;硕大的脑袋让头部容易遭受致命伤害;成年之后才开始生长的智齿,往往会让我们脸颊肿胀,难以进食。这些都说明演化无法突然大幅修改设计,每一代只能慢慢积累微小的改变,并且每个小改变都要能对繁殖有利,才能保留下来。
演化过程里只有试错,以及不断的修补。这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有时还不免误入歧途。
上述这些都是演化医学上的发现。正是由于演化医学的研究,我们对许多疾病有了更深入的认识,找到了更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法。对我们个人来说,演化医学能够让我们明白,我们为什么会长成这样,为什么会受到某些疾病的侵害。正如作者在全书的最后总结说,没有演化之光,医学的一切问题都无法理解。
今天我就先聊到这里,明天我们再聊聊人类的致命伴侣,看看我们该如何在细菌的世界里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