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援引加缪的一句经典:“疾病是一座修道院,它有它的规矩、苦修项目、缄默和感应。”
此时,我正在这座修道院里散步。没有月亮,也没有花朵。记忆丛林覆盖着时间的路标,一只迷路的大蜈蚣爬在我疲惫的肚皮上,说着:你好!
从没有想过,一个月会如此煎熬,像一年,像十个月,但却也是一天天迈向美好。嗯!荠菜小馄饨真香,主要是妈妈又煲了新的鸡汤。
我胖了,腰上明显缠着肉。那个阳光灿烂的星期三下午,我穿上珍送我的新款连衣裙,穿上高跟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对着镜子笑,笑我真像个冷笑话,再看看那条会疼痛的蜈蚣,我的眼睛又下雨了。
真的,青橙色木瓜总有一股大便味,我还是认真地把它吃完。天呐!我仿佛又吃了一次屎。买木瓜源于很久以前的一点渴望。每次看到电视或视频里有人拿着勺子吃橙色木瓜时,我就忍不住想吃木瓜,️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吃到了屎一样的木瓜,要命的是,我没有浪费一点,全咽了下去。诚然,这并非苦修项目,顶多算是中场休息的花絮。
我有不止一种疼痛,我却说不出它们的名字。像蓝色,又接近紫色。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最害怕一种颜色,类似于救护车上的顶灯,在漆黑的夜里亮着蓝色幽光,也会出现在我梦里,冷,且惊悚。
那天,我问妈妈,“我苏醒后的第一句话说了什么?”
妈妈说:“你说,我还活着呢。”
我被妈妈说的话逗笑了,她却眼中含着泪。是呀!我真傻,又不是要命的病,哪会那么轻易挂了。还惹得妈妈为我担心,太不应该了。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慢生活的样子,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节奏。我受不了自己过马路时的缓慢,受不了走路时总要捂着肚子,受不了别人关心的目光和嘘寒问暖的安慰。我要疯了!可是,我走不快,更跑不动。充其量,我是一个温柔的疯子。
我心中的海水已退潮,再也冲不出一个像样的浪花,此后,一切汹涌澎湃都与我无关。
耳畔会有风经过,不一定是在黄昏。没有玫瑰色云朵的日子里,我的眼里没有了诗意,但我还是很喜欢那句:“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眼里一片海,我却不肯蓝。”
或许,我词不达意,亦或言不由衷,但我不在乎,更不需要有人在乎。平行世界平行修为,我们都会笑着遇见,笑着说再见,即使会忧伤,也不过是大雨一场。
生一场病会脱胎换骨,这是真的。作为十几年的老烟民,在健康与烟瘾之间不再摇摆。我骄傲地承认,我戒烟了!大概有一个月时间。
虽然手术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伤口恢复得不错,但脑子总感觉晕乎乎的。不愿意去思考,甚至丢失了一些记忆,很像是一台中毒的电脑主机,重启后找不到一些曾经的文件。我刚刚经历了一次刷机,希望我不再卡壳。
说起缄默,我就是代名词。我可以一整天不说话,但我失去了感应,因为我变成了一块石头,涂满生活图案的石头。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知道烟火有几种温度以及几种颜色。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姿态。有什么比一个游子找到故乡更亲切?有什么比一个流浪者回归故里更自然?
我,有很多身份。但我现在只是一个孩子,在妈妈给的热汤中感知生活的甜暖,在笑与泪中品味生命的源泉。
活着,就是修行。即使活得不如意,譬如:疾病,也是一种馈赠,一次考验,一种历练。
当风慢下来的时候,我会对着窗外说:“明天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