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之后,苦瓜小姐一直在单曲循环薛之谦的《刚刚好》
镜子里的人说假话,违心的样子你决定了吗?
这里可以叫他橙子先生。她和橙子先生是同学,迫于父母压力和他的太冷漠,分手。她们的座位只隔着一条过道,就是那种噬骨的痛,无情地强摧着她的心智,眼眶里自然盈满了泪。她在课堂上,仰起了脸,用两张纸巾硬是塞住了眼睛。样子很滑稽。苦瓜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自己,告诫自己一滴眼泪都不可以留下来,一滴都不可以。
支撑她的是强大的内心和对他深沉的爱。既然已是穷途末路,谁会怜悯你最后的眼泪?那只是让人嘲讽的软弱。装作若无其事吧,这样他会更快放下,他不该受到这份牵绊,他会有更好的。
是否要逼人弃了甲,亮出一条伤疤,不堪的根源在哪?
现在再来说说西瓜先生和柠檬小姐的故事。我与柠檬不是很熟,柠檬成绩很好,还是校花级别的人物,相貌清丽,身材高挑,似乎所有的美好都恩赐给她,羡煞旁人的感觉。她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十足的高冷女神范儿,这样的女子是只可远观的吧,许多男生暗恋,追求皆无果。偏偏是西瓜搞定了她。
西瓜不拘小节,直率幽默,仗义诚恳,典型的东北汉子的形象。前几天闲聊,他对我讲起他们分手了,原因是柠檬变了,她劈腿了。据我推算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他现在也已有佳人在侧,可他说起来竟还是一把辛酸泪的样子。
爱情要的是诗性,誓性和唯一性。诗性即浪漫,誓性可以理解为责任担当。至于唯一性,试问谁可以容忍自己的另一半与其他异性暧昧成瘾,谁愿意与别人共享自己的爱人?
这样的爱情,在我来,终究是不堪的。
装聋或者作哑,要不我先说话?
苦瓜和橙子分手正是杨绛去世那天。从那以后,她每晚做梦都可以梦见橙子,梦见他就只是静静注视着自己,一言不发。可梦里却有人在喊橙子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最后喊醒自己。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噩梦么?她问自己,却又想回到梦里,至少,他可以温柔地看着自己。苦瓜对我说,近些日子橙子每天都会到苦瓜家附近上课。她每天早早起来趴在窗台上向那边望。她觉得看他一眼就好,因为,她真的很想他,很想他。
苦瓜下午也有课的,难免偶尔碰见却如陌路人一般。“有一个身影,有一个擦肩,又一次错过;像一世轮回,像一次还愿,又一次过错。”这是她自己写的,很心酸。她说她有时候翻旧杂志,会翻到当初写给他的情诗和他们的小故事。自分手后她再也没写过情诗发表,看着看着,她好想回头,好想好想。
她是一只毒蝎子,她用坚强的甲壳和毒汁伪装着自己。他也一样。可她竟想卸下外壳,蜕变回那个真实的自己。毕竟,她爱他。
故事要美必须藏着真话
我不清楚西瓜和柠檬的过去,不能轻易下结论,孰对孰错。可在劈腿的问题上,我很看不起柠檬这样的女人。准确的说,她是同时在和两个男人谈恋爱,她是在恋爱,她有选择男朋友的权利,如果她不喜欢西瓜,她大可正大光明提出分手。显然她内心深处是矛盾的,她对这两个人都有占有欲,最后就演化出了“玩玩看”的心理。
前面提到了柠檬总是以一副清高样子示人,不难推测她性情孤傲。而西瓜热血仗义,首先两个人的性格就是问题。性格不一样做情侣可以啊,但像他们这样性格悖逆,完全不同就要延伸到人际交往,价值取向,世界观的问题了。
我对西瓜说到柠檬“清高”的时候,他反应很大,后来我补充了一个“故作”。“故作清高”那就是“能装”嘛。不怪我嘴黑,她要是真的清高,至少会自重,绝不会干出脚踏两只船的事情。
我的一个读者说过他猜我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没错,我的爱情信条是“之死靡他”,这个词意思是爱一个人专一,直到死也不会变节。我觉得一生去爱一个人是一件执着而美好的事情。
如果感情会挣扎,没有说的儒雅,把挽回的手放下。
后来苦瓜也没有回头。她和我一样是业余写手,干这行一般都会先自修心理学。她为此纠结万分的时候,就正碰上要做一份心理测写,里面有这样的小故事。
玫瑰花枯萎了,蜜蜂仍拼命吮吸,因为它以前从这朵花上吮吸过甜蜜。但是,现在在这朵花上,蜜蜂吮吸的是毒汁。蜜蜂知道这一点,因为毒汁苦涩,与以前的味道是天壤之别。于是,蜜蜂愤不过,它吸一口就抬起头来向整个世界抱怨,为什么味道变了?!终于有一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蜜蜂振动翅膀,飞高了一点。这时,它发现,枯萎的玫瑰花周围,处处是鲜花。
当然,大自然中的小蜜蜂不会这么做,只有人类才这么傻,“我不该再留恋枯萎的玫瑰。”这一刹那,她顿悟出了放弃的道理。其实道理她早就懂,只是余情未了,她如何也走不出自己的情路。
我知道她这里“枯萎的玫瑰”指的并不是橙子先生,不是她们的爱情,而是她们的过去。橙子先生在她心里依旧是最好最优秀的;她们的爱情在她心里永远美好如初;而她们的过去,会深埋在心底,从此无牵无绊。
用力爱过的人不该计较
西瓜说他珍惜好现在的女朋友就够了。那他想起柠檬,为什么还会难过那段过去呢?我想他难过的不是柠檬,而是他真心相待为什么换来这样一个人,一个结局,难过的是他们的美好岁月。
至于柠檬,不是她变了,大概是一开始他就没有看透她。
如烟往事俱忘却。我但愿她们都可以放下,慈悲相待。从放手到放弃再到放下。
放弃不容易,放弃一段爱情更让人痛苦。因为,一定程度上,爱情是对我们幼小时候的亲子关系的复制。幼小的婴儿,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离不开爸爸妈妈。如果爸爸妈妈完全否定他,那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死亡,这是终极的伤害和恐惧。我们多多少少都曾体验过被爸爸妈妈否定的痛苦和恐惧,所以,当爱情———这个亲子关系的复制品再一次让我们体验这种痛苦和恐惧时,我们的情绪很容易变得非常糟糕。
但是,当深深地陷入爱情时,我们会回归婴儿时期。我们会忘记自己有一双可以飞翔的翅膀。等我们自己悟出这一点后,爱情就不再会是对亲子关系的自动复制,我们的爱情就获得了自由,就有了放弃的力量。
我们的爱情到这儿刚刚好
相比西瓜和柠檬,我替橙子先生和苦瓜小姐的爱情感到庆幸。她们的恋爱中,很少争风吃醋,很少无理取闹,甚至很少吵架,也没有不忠,不义。我问苦瓜:“你还爱他吗?”
她笑笑,认真地点点头。
“那如果三年后他回来找你,你回头吗?”
“未来,就等来了再决定吧!”她苦笑,没了刚才承认还爱他时的坚定,眼底像是落满了尘埃:“三年,足够他忘了我,然后爱上别人,三年之后还有四年,四年之后还有……”
她把一只耳机塞到我耳朵里,“我们的爱情到这儿刚刚好,剩不多也不少,还能忘掉……天空暗了暗的刚刚好,我难过的样子就没人看到……”